李兮聽說宮裏要來人教她禮儀,不敢再賴著不起。她對宮裏的禮儀一無所知,隻知道錯了說不定得搭進去小命,這個得好好學。
陸離剛出了院門,青川就急步迎上前稟報:“二爺,山水閔家那個病人不見了。”
“不見了?難道沒留人手看著?”陸離皺起了眉頭,青川垂頭,“是小的大意了,隻留了一個小廝看著,小的原以為他傷的那麼重……是小的疏忽,請爺責罰。”
“走就走吧。”好一會兒,陸離聲音淡淡道。
不管這人是誰,梁王府和他結的是一段善緣,走就走吧。
“跟姑娘說一聲,山水閔家藥鋪不用去了,後天要進宮,請姑娘準備準備,侯豐今天回來?”
“是,侯師父走前說過,今天必回。”青川暗暗鬆了口氣,急忙回道。
“嗯。”陸離抬腳走了幾步,又頓住,“告訴薑嬤嬤,留心姑娘飲食起居,若的不妥,立刻過來稟報。”
“是。”
陸離剛散朝出來,明山就急忙上前稟報文廟前有人鬧事這件事。
陸離沉著臉聽完,眉棱動了動,“去看看。”
正是早朝剛散、街市最熱鬧的時候,文廟前的空地上人頭攢動,比廟會還熱鬧,機靈的小販在人群穿梭如遊魚,“旋炒銀杏,隻隻好!”“劉家梨條兒~~啦!”“海棠冰水兒!”
小販清越的叫賣聲也沒能壓過文廟前的哭訴:“……聖人睜眼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牝雞司晨、騙子橫行啊!……走過路過都別錯過,看看這賊膽包天就要騙進宮裏的大騙子大夫啊!蒼天啊後土啊!滿朝文武都瞎了眼啦……”
文廟前花紅柳綠的貢桌上擺著豬頭整魚,十來個人,有男有女,跪在貢桌前,哭的有腔有韻,錯落有致,比折子戲還好聽幾分。
陸離下了馬,沉著臉上前,周圍的閑人紛紛避讓,這位爺氣勢逼人,讓人心生懼意,不能不躲。
“去聽聽怎麼回事。”陸離站住,吩咐明山和豐河。
沒多大會兒,明山和豐河都是一臉啼笑皆非的怪異表情回來了。
“回爺,說什麼的都有,有說是因為有個姓李的冒充神醫招搖撞騙,這家受了禍害,到這兒找聖人哭訴,還有人說兩家醫館同行相忌,這家醫術不如人家,跑這兒哭那家大夫是個女的,牝雞司晨,求聖人管一管,還有人說哭的這幾個人都是伶人,他們後頭的人是覺得女人行醫敗壞世風,花了錢讓他們來這兒哭,好讓朝廷的官員看到,還有人說,京城出了個大騙子,這是好心人在點醒大家呢,五花八門。”
“姓李的女人?豐河去查查是誰指使的,明山去找幾個人……”陸離低低吩咐了幾句,既然有人搭好了台子,他總得捧捧場。
文廟另一麵,斜對著陸離的酒樓上,司馬六少眯縫著眼睛瞄著陸離,他先走了一步,且看他怎麼落子應對!
陸離剛要轉身離開,正對著文廟的街角,突然衝出十幾個孔武有力、手執大紅木棒的壯漢,嗷嗷叫著直奔文廟前的供桌和那一群哭訴的興致盎然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