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跤摔得極重,我連聲咳嗽,感覺內髒都被震傷了!
我使勁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感覺渾身上下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來!
腦袋、胸口、腰腹都像是被千斤巨岩壓著,四肢像是被釘子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可是我身上明明沒有石頭,四肢更沒有被釘子給釘著,那壓伏著我的大力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我更不知道那老和尚究竟在暗中搗了什麼鬼!
就在這須臾之間,我身旁的許丹陽、薛笙白、袁重山、計千謀也一個個全都在那老和尚的呼喝聲中倒下!
站著的人隻剩下了江、範、夏四人和邵如心。
“老禿驢,你太不要臉了!”叔父罵道:“老子著了你的道了!”
“老衲用這等手段暗算諸位,確實是不大光彩,有愧於心。”那老和尚道:“不過諸位放心,待老衲了卻私怨之後,就放了諸位,這期間絕不會傷諸位一根須發。”
薛笙白大叫道:“番僧,你用的是什麼邪術?!”
那老和尚不答話,朝著江、範、夏四人走了過去。
薛笙白破口大罵,計千謀低聲道:“薛老大,先忍忍,等會兒再說……”
薛笙白仍舊是罵個不停。
江、範、夏四人劍拔弩張,不逃也不躲,都朝那老和尚怒目而視。
在薛笙白的辱罵聲中,袁重山叫道:“琪兄,那老僧用的是何手段?”
叔父道:“不知道!”
袁重山一愣,道:“那你如何知道他搗鬼?”
叔父道:“我瞅見他把咱們的影子踩了個遍!感覺不對勁兒!”
“影子?!”我心中一凜,其餘諸人也全都愕然。
叔父的話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現在仔細回想剛才的情形,似乎是這樣的——那老和尚繞著我們轉了一圈,表麵上是什麼也沒有幹,可他實際上就是從我們這幾人的影子上踏過去的!
怪不得我剛才會感覺到十分的別扭,連叔父也覺察出了不對,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但是,踩著影子就能製住我們,不但是見所未見,簡直是聞所未聞!這是什麼邪術?
我腦子裏一陣胡思亂想。卻聽見那老和尚說道:“你們這兩位姑娘,是一定要與江家的人一同送命了?”
範瞻冰厲聲道:“你要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殺了!怕你的是膽小鬼!?”
夏潁雖不吭聲,但此時無聲勝有聲,她肯定是不肯背棄自己的丈夫於不顧的。
那江道複卻說:“阿冰,你跟江家沒有一點關係!你不用攙和進來!”
那江道成也說道:“她姓夏,不姓江!老禿驢,你不是要找我們江家的晦氣嗎?!傷著旁人一分,不算你的本事!”
“我怎麼跟江家沒有關係了!?”範瞻冰大聲道:“隻差過門而已!”
聽見這四人如此情意深重,我更是著急,大聲喊道:“大師,你聽聽他們說的話,像是壞人嗎?!”
“既然都要求死,老衲便成全你們!”那老和尚根本不理會我的話:“老衲是前輩,讓你們小輩先動手!一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我心中焦躁了起來:“隻要一動手,他們四個肯定不是那老和尚的對手,肯定要一個個全都死了……”
四人和那老和尚對峙著,江家兄弟並沒有先動手,他們都知道,怒歸怒,氣歸氣,真才實學是不如對方的,一動手就注定要賠上身家性命。
那老和尚也當真要讓小輩先動手,江、範、夏四人不動,他也不動。
突然間,叔父叫道:“你們幾個信球傻貨還不動手!?”
那四人都是一呆,連我也吃了一驚,叔父怎的叫那四人去送死?!
叔父大聲道:“這老禿驢為了對付我們,用的不知道是啥歪門邪道,費了他自己不少道行,他現在的本事約摸著隻剩三成了!他叫你們先動手,其實是想讓自己緩緩!等他緩過來勁兒了,你們就懸了!”
“好一個老奸巨猾的禿驢!”江道成立時醒悟,怒吼著衝了上去,江道複一言不發的隨同而進,範瞻冰和夏潁也全都上前……
那老和尚見四人衝上來,竟然往後略退了退!
果然還是叔父眼毒,瞧出了真相!
袁重山忍不住說道:“琪兄,我是越發的佩服你了!”
“別太歡實了!”叔父道:“這老禿驢太精,他現在的打法肯定是避實就虛,以躲為主,時間越久,他功力恢複的也就越多,那四個小家夥經驗不足,現在要是收拾不住那禿驢,等會兒可就更難強中啦!”
我聽的驚懼交加,幾乎不敢去看他們的打鬥,隻把目光來回瞟動……驀然間,我瞧見身側有一片陰影,陰影中長著一株小小的黑色的藤蔓,藤蔓周身根莖發達,八爪金龍似的往四麵八方延伸,細細的,全都紮根在那片陰影中,黑的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