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的這一番話甫說出來,五大隊諸人齊齊變色,但是卻沒有一人出言反駁——雷永濟敗了半招,計千謀就上來了,這不是車輪戰是什麼?要是計千謀又敗了,肯定還會有下一個人出戰,五大隊總歸不會放過崔秀和張易,這種打法在江湖上來說,確實算得上無恥下流。
崔秀這人看似寡言少語,為人木訥,但其實卻字字都能噎死人,看似外表平平,但內心的狡詐程度,又遠超常人的想象——之前,故意托大,激怒雷永濟,拚鬥之中,又佯裝不敵,結果勉強勝了雷永濟半招,眼下,他明知無幸,便拿這話來擠兌五大隊眾人,且看五大隊諸人怎麼下得台來。
計千謀突然看向張易,厲聲道:“張易,你呢?也要跟著崔秀抗拒到底?”
“我……”張易瞥了崔秀一眼,見崔秀目不斜視,淡然而立,便咬牙道:“我與崔大哥生死與共!他做什麼,我做什麼!”
“殺我們兩人,群攻也可,輪戰也可,五大隊都會威風。”崔秀仍舊是不鹹不淡的拿話擠兌人。
“崔秀,打嘴仗是沒有意義的,不管是車輪戰或是群攻,你們兩個都跑不掉。”袁重山開口說話了:“火星尖狹是當流,紋亂縱橫主配囚——你的上停之相,足以預兆你的結果必定是鋃鐺入獄。所以老老實實認罪伏法,說出來五行教的巢穴所在,說出來其餘堂口的主要罪人名單,或可以功抵罪,從輕發落,如果一味頑固不化,則是違逆天相,主死!”
“不錯!”薛笙白道:“跟正派中人講道義,跟你們這些歪門邪道,有個屁道義可說?你們害人的時候講道義了?計老大,少費吐沫星子了,廢了這倆惡徒!”
“好。”計千謀緩步走上前來。
“雷永濟、薛笙白、計千謀、袁重山!”崔秀環顧眾人,突然大聲說道:“為我崔秀,竟驚動如斯高手,上天待我畢竟不薄!隻此人麵生,無緣識荊,請教尊姓大名。”
崔秀的目光落在那卷劉海的中年男子身上,等著他開口。
薛笙白喝道:“憑你也配知道我們總首領的名號!?”
那中年男子的表情卻十分和煦,微微笑道:“我姓許,言午許,名丹陽,內外雙丹化孤陽。崔先生,跟我們走吧,我可以保證,隻要你配合的好,我絕不為難你。”
“你們尋我,不過是要破五行教。”崔秀道:“若我不服,縱然囚我、毀我、傷我、殺我,我也不說機密!”
許丹陽溫聲道:“那崔先生的條件是?”
“他們四人,山、醫、相、卜,隻差命脈。”崔秀盯著許丹陽道:“素聞五大隊行則五脈俱全,則你必是命脈。你我既然同根,就一決雌雄!你敗我走,你勝我服!”
許丹陽略一沉吟,點點頭,道:“點到為止的話,這樣也好。”
計千謀、薛笙白、雷永濟、袁重山等人聽見這句話,頓時不約而同全都散了開來,為許丹陽騰出了一大片空地,許丹陽朝著崔秀微微一揖,道:“崔先生,請了。”
崔秀愕然的看著許丹陽,目光瞟向他背上的那小女孩兒,道:“她——“
“哦,倒忘了這小丫頭。”許丹陽笑了笑,又稍稍側臉問背後的小女孩兒:“如心,你怕不怕?”
那叫做“如心”的小女孩兒臉色淡然,道:“五招。”
許丹陽道:“什麼五招?”
如心道:“他的破綻在中脘,五招之內,他一定敗在表哥的手中,我不怕。”
“你……”崔秀的臉色瞬間煞白,像看妖怪一樣看著如心!
梁上,連叔父和一竹道長也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向那個叫如心的小女孩兒。
他們如此舉動,讓我立時明白,如心所言無誤,崔秀的破綻確實是在中脘!
可是,這也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一個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小女孩兒,怎麼可能瞧得出崔秀這等高手一身修為的破綻所在?
就連我觀察了崔秀許久,也還沒有看得出來!
莫非是五大隊裏雷、薛、計、袁諸位高手對崔秀有所提及品評,被如心聽了去,所以她才知道?,
可是看雷、薛、計、袁諸位高手的表情,他們顯然也是十分震驚!
我不由得也像看妖怪似的看向那如心,她卻仿佛有所感應,像是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伺她一樣,扭動小腦袋,逡巡四顧,我急忙把臉往後縮了縮,好在這小丫頭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略略環顧,便即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