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瑤不吭聲了。
我越發的起疑,而且越想越覺得那聲音就是蔣明瑤的。
可是,如果真是蔣明瑤在哭,她哭什麼?
難道她跟阿羅是一夥兒,故意引誘我出去,然後讓我著了阿羅的鬼道?
不,她不會是這樣的人!
她不吭聲,我忍不住又問她道:“明瑤妹子,你要跟我說實話,夜裏哭泣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蔣明瑤幽怨看了我一眼。
真的是她!
她承認了,我一時間倒有些呆住了,也不知道該問她什麼好了。
“明瑤姐,你為啥哭呢?”老二的心思沒我那麼多,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身來就問。
“沒什麼。”蔣明瑤不情不願的敷衍了一句。
“沒啥?那為啥會哭?”老二是個不開眼的,張嘴又問。
“……”蔣明瑤一揚腦袋,不吭聲。
“你怕黑?”
“……”
“你怕鬼?”
“……”
“你怕壞人?”
“……”
“難道是比我還膽小?哈哈!”蔣明瑤一直不吭聲,老二也不知道沒趣兒,一直囉嗦個沒完,還興致勃勃的說:“還不對?讓我再猜猜……”
我心緒不安,聽得更加煩躁,忍不住說:“老二,你肚子不疼了?”
“肚子?突然就不疼了啊。”老二笑嘻嘻的說:“說來也怪哈,剛才我瞧見了明瑤姐的臉,猛地嚇得出了一身汗,肚子一下子就不疼了。”
“滾一邊去!”老二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惱怒起來。
“明瑤姐都不生氣,你氣啥?”老二白我一眼,又問蔣明瑤:“姐,你到底為啥哭?我再猜猜,對了,是你的臉——”
“好了,你別瞎猜了!”蔣明瑤也實在是被老二說的不耐煩,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說:“我哭,我哭還不是因為你們!”
“因為我們?!”這下連我也詫異了。
蔣明瑤說:“你們這一路上就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怪事?那可就太多了!簡直是背運背到了姥姥娘家!”老二扳著手指頭直數:“租給我們船的船老大是個黑心爛肚腸的,船漂到夜裏又遇見了鑿船屍爺,上岸碰上了吃人的水獺,剛才又被一家鬼坑了,喝了一大壺鬼茶,惡心的不能行,再一個,就是遇見了那根會吸血的藤蔓,對了!還有你的蛇,咬了我屁股一口!”
我:“……”
老二撓撓頭,想了想,說:“別的,好像也什麼了——明瑤姐你要說的是哪一件?”
“一家鬼?鬼茶?”蔣明瑤對這個很上心,立即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就是一家公鬼、母鬼,還有一個他們生的丫頭鬼。”老二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湊了過來,說:“先是誆騙我們住他們家,然後又給我們講鬼故事,你說變態不變態,鬼還講鬼故事!姥姥娘的,現在想想都瘮的慌!最後還騙我們喝了鬼茶!”
“鬼茶是什麼樣子的?”蔣明瑤越發的好奇。
“就是太湖的水泡的水草!”老二說:“用的是墓地裏挖出來的瓦罐子,不知道當過尿壺沒有!”
“那你們怎麼喝得下去?!”蔣明瑤愕然了。
“當時不是叫它們弄得障眼法給騙了嘛!”老二說:“反正是喝的我想噦又想拉,不過也怪的很,我是想噦也噦不出來,想拉也拉不出來,胃裏還一直很惡心,肚子裏也還一直疼!”
“那你呢?”蔣明瑤連忙問我道:“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我沒事。”我搖了搖頭,道:“我隻沾了沾嘴唇,覺得那味道古怪,就沒有喝下去。”
“哦。”蔣明瑤放心了。
“哎呀!我想起來了!”
老二說著話,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手,大叫一聲道:“哥,你說會不會是另一種情況!?”
“什麼啊?”我被他嚇了一跳:“你又一驚一乍的,有話好好說!”
“喝了鬼茶是不是會懷孕?”老二說:“我聽人家說,大肚子的女人會惡心,然後還肚子疼!”
“啊?”老二這麼一說,我也呆住了:“不會吧?男人怎麼能懷孕?”
“鬼弄出來的茶,誰知道憋著啥壞?”老二哭喪著臉看看蔣明瑤,說:“嫂——啊呸,明瑤姐啊,你覺得這感覺像不像呢?”
蔣明瑤搖搖頭,說:“我沒聽說過鬼茶這東西,我也不知道啊。”
老二說:“你是女人,你咋會不知道呢?”
蔣明瑤大怒:“我又沒有懷過孕!”
“好吧……”老二頹然坐倒,然後又慘叫一聲,屁股著了火似的跳起來——碰到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