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桃花精大吼:“你怎麼又欺負師弟啊,你看你把他畫的!”
桃花精沒回過神來,南極仙翁那老頭已經風一般的掠了過來,看見白衣男孩滿身滿臉的小烏龜,立馬條件反射的衝著桃花少年怒吼了一聲:“死小子你給我過來!”作勢要揍。
少年渾身一抖,惡狠狠的瞪我一眼,隨即眼珠子一轉,立馬捏了個法闕,搖身一變,也變成了一個粉嫩嫩的小娃娃,紅著眼睛,作勢要哭。老頭子立馬受不了了:“乖徒兒別哭別哭,為師錯了為師錯了還不行嗎?”
老頭子身後一個白色身影款步走了過來,對桃花娃娃拍了拍手,娃娃立馬收住眼淚,委屈道:“幹娘,哥哥和臭小目又欺負我……”
以紛捏了捏額角,翻眼望天:“孩子多了不好管呀”抱起幹兒子走出知天命,那桃花精衝這邊得意挑了挑眉。
說實話,以紛是我見過最為灑脫不羈的女子,曾有膽大的人問過她,為何不前往魔界占個後位,或者直接以天後之名與天帝破鏡重圓?
以紛答曰:“太束縛,不痛快。”從此她便以各種身份遊曆於三界,偶爾遊竄於仙魔之間,來回跑,看看兒子。
她的這般決定。或許,她隻是不想自己妹妹)受迫,即使這個妹妹可能曾經為了後位陷害過自己。或許,她對那個曾逼迫她進入知天命的男人已經放手。或許,她還是不能騰出那顆心去愛瀲靨。或許,她隻是太閑了,誰知道呢。
待眾人離去,白衣男孩腳尖一點石桌麵,白衣翻飛間,
旋身落到我身邊,已經變回了男子模樣,臉上身上的汙穢墨跡已經去除。三千墨發輕輕揚起,溫潤清眸含笑的看著眾人離開的方向。
我走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夙塵,你說那真的是他麼?”
夙塵眨眨眼睛,挑眉問我:“你說呢。”
我看著那個方向,不語。對於那個人,那雙曾經歡快風流的桃花目,曾經的美好或懵懂心動的瞬間,都已經隨時間湮滅。我隻知道,這一世,他幸福就好。
“我看那必然就是他了。”這聲音……
“小鹿!”我笑著跑過去。靈君子從亭子後麵走了出來,一身銀色裝著,卻比萬年前更加英俊,眼下那顆淚型印記映的那雙藍色的眼睛有些魅惑。早已褪去當初少年模樣,而他身邊怯生生的站著一個小女孩。那孩子完全遺傳了靈君子的特點,藍色的眼珠子,不過更添了一些孩童的純真。
我哀嚎:“喜酒喜酒……”
夙塵失笑的攬過我的肩膀,對靈君子說:“她的意思是過幾月請你來我夙塵殿上喝喜酒。”
我詫異的盯著夙塵,他麵不改色的對正在往這邊走的十裏說:“十裏,三月之後初八,你也不必帶賀禮,帶著維揚來就行。”
十裏尷尬的咳了一聲,他身邊的維揚臉騰地紅了。長成大姑娘,知羞了。
我說,我想笑著說,現在真好,沒有人是為了死亡而生存,沒有那樣一層負擔,所有人的笑容都變得單純而可愛。讓心像是被溫暖了,也有些傷感。心中的珍貴之物。
兩萬年前。
禦河邊,一株香薷仙草毫不起眼的靜靜生長,直到有一天,幾個人的到來。
一個白衣女子走在河邊,潔白的衣尾遠遠拖在身後,墨色柔亮的黑發鋪散在白色之上。
她左手牽著一個黑衣小男孩。右手邊不遠處,一個稍大一些的白衣小少年走在河邊花叢中,背上趴著一個耍無賴的男孩,衣服花哨。
仔細看那花衣男孩的臉竟與黑衣男孩的臉一模一樣。
白衣少年含笑的拽著背上男孩的胳膊,防止他摔下去。
“夙塵,那顆花兒好漂亮!”花衣男孩哧溜一聲從少年夙塵背上滑了下來。欲去撫弄那朵嬌小的香薷花。
以紛牽著黑衣男孩走過來,笑著說:“這香薷很有靈性,若是能以精血給她仙緣,再差的天賦也遲早會化為人形,要不要試試?”
銀針輕輕點在指尖,兩滴鮮紅的血液滴落花蕊之上。
“夙塵,你怎麼比我多了一滴?”
“小影怕疼,多出的那滴算是他的。”
眾人離去,香薷小草靈智初開,卻不像其他得了仙緣的草兒那樣泛著草木青光,而是隱隱有著一層七彩霞光。此時若是以紛回頭看去,必能知曉那草兒已經因為她孩子的幾滴精血,注定會成為下屆的天命者,糾纏,也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