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羅衫映著月輝,三千青絲係著鳳釵,腰如細柳,指如白蔥,隱於夜色,宛若仙子。
“你……沒變,不,你……還是變了些。”楚千秋撥開重重雲霧,來到尹輕衣麵前,他含著笑,樣子看起來有點傻。
尹輕衣確實沒變,卻也變了,沒變的是她的容顏,變得是她的氣質,她憔悴了很多。
“你……還好嗎?”尹輕衣緩緩抬起了頭,麵如桃花,含羞輕啟朱唇。
她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句話,她要抱怨、埋怨,她有滿腹牢騷。她有恨,有想念,有相思,她本來想全部發泄出來,就像她寫的那些詩一樣。但當她看到眼前的男子時,她亂了所有思緒,散了所有幽怨,隻說了句“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這是久別時的思念,相見時的掛念,任何分開時的痛都比不上重逢後的留戀。
“我還好。”楚千秋微笑著說道。
他們是修士,所寫的詩自然不是詩,在這個世界叫做功法。尹輕衣詩中的怨憤全部被楚千秋的柔情融化,鮮花化作春風,環繞著他們。
楚千秋輕輕的將尹輕衣攬入懷中,花瓣雨下,月影摩挲,稀疏的星輝為這場分別畫上了休止符。
……
……
今夜注定無眠,楚千秋躺在床上,時不時的發出傻笑,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洛水書院遇到尹輕衣。
“好久不見,如隔三秋。”他在感慨。
好久不見,真的是好久不見,簡單的四個字不知包含了多少離愁別緒……
……
……
在洛水書院的第一天,楚千秋起了個大早,因為他根本就沒睡,例行打坐之後,他開始簡單洗漱,然後帶著絲絲去吃早飯,然後找到上課的教室,準備上課。
書院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
教室中沒有桌子,而是擺滿了整齊的蒲團,就跟世外穀修行塔中一樣,蒲團的最前方有一個單獨的蒲團,想必是教員的座位。
楚千秋第一個到來,為了表示他認真聽課的態度,於是坐在了第一排最中間的蒲團上。
僅僅幾個呼吸,就有一名穿灰色書生服的少年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當看到楚千秋時,眉頭馬上皺起,瞪了楚千秋一眼,坐在了旁邊。
接下來的數人都對楚千秋報以相同的態度,似乎十分不滿,楚千秋十分鬱悶,本想著初來乍到,要給同窗留下好的印象,誰想出師不利,但他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麼,因為他什麼都沒做。
片刻之後,教室很快滿員,而且有很多穿藍色書生服的學生也自帶蒲團擠進了教室。隨著一聲沉悶的鍾聲,楚千秋迎來了他在筆墨世界的第一堂課。
一人如春風般走了進來,坐在了楚千秋麵前那塊單獨的蒲團上。
楚千秋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因為他們的教員竟然是尹輕衣!驚訝之下,一時忘了行李,馬上引來無數人興師問罪的目光。
尹輕衣微微一笑,光潔的手臂輕擺,示意大家坐下,然後開始上課,連瞥都沒瞥楚千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