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盡管他已筋疲力盡,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必安,你回來了,太好了,我們都在。”他的聲音很輕,但是謝必安仍舊聽得清清楚楚。而事實上,從誕生那一刻開始,黑白無常本為一體,即使範無救什麼都不說,但他也能懂他的心意。
孟婆知道他們過去的種種不易,此刻更覺得心中酸澀,眼眶微紅,連忙上前,一手扶住範無救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手輕輕搭在謝必安的肩上。“好啦,你們趕緊休息,這裏畢竟是人間,對我們而言,並非可以久留之地。”
謝必安聞言,目光在範無救和孟婆之間流轉,又看了看地上已經枯萎的轉生花,終於明白了發生的一切。“對不起,哥哥,孟婆姐,讓你們為我擔心了。”範無救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與釋然。“是該好好謝謝孟婆姐,但是我們之間,無需多言。”
稍作休整,孟婆從旁輔助為範無救和謝必安施法簡單治療一番,便匆匆準備返回地府。臨行前,孟婆無意間感應到古廟地下幾百米處竟然有人類的蹤跡,他們悄悄靠近,竟然發現是一所傳聞中的人類的“某微子研究機構”。
與先前遇到的情況不同,這一次,範無救和謝必安竟然能來去自如,無人發覺。他們仔細觀察了機構內部先進的科研設備與忙碌的研究人員。然而,令他們震驚的是,這些設備對於鬼魂而言,並無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這……是怎麼回事?”謝必安喃喃自語道,目光中滿是疑惑。範無救臉色凝重,他回憶起過去現世執法的種種,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驚人的猜想。“恐怕,這一切都是地府那位的陰謀。他們或許在利用人類的科研,企圖達到某種我們尚未知曉的目的。”
謝必安聞言,心下更是一驚,“陰謀?難道……一直以來,襲擊我們的都不是人類,是地府的那位嗎?那我們對人類所作的一切……豈不是……唉,作孽。”“無妨,那些人本身罪孽深重,受此一難,也不算冤枉。”範無救淡淡道,似乎心中已有打算。
“隻是有幾位,確實需要回去看看。”範無救回頭看向謝必安說道。他們各自心中都明白,那個被十惡不赦刑針釘住的少年,此刻定然是凶多吉少。“都聽哥哥的。”謝必安還是像以前一樣回答道。雖然重來一次,他的脾性,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範無救看著這個自己硬要分裂出來的弟弟,為了自己的死心生生違逆天命創造出來的另一個自己,心中五味雜成,但卻滿心歡喜。“好,好弟弟。”範無救嘴角的笑不是那麼的明顯,但是誰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