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山腳下有個小鎮,名叫九霄鎮。自九霄鎮向東約數十裏,過一條淺溪,便是者村。這個村子的名字怪,但當地人卻說這是有來頭的。相傳許多年以前,有一位高人攜一眾弟子在此隱居,高人的弟子給這個村子取名為隱者村。高人聽了,便對他的弟子說:“我們在此地隱居,就是不希望世俗之事來打擾,村為隱者村,不是昭告世俗之人,我等在此地為隱者麼?”他的弟子聽了大悟。便將隱者村的隱字去了,獨留者字,自此,這個村子便為者村。
正值九月,秋高氣爽之時。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各大門派,但凡有想廣收門徒的,必須於一年前發英雄帖,昭告江湖,再於次年正是收徒。每每一門廣發英雄帖,其他各大門派皆於次年收徒。久而久之,便成了每隔兩年,江湖各大門派便對外廣招門徒。而今,距這個廣招門徒的日子,還有一年。
江湖大事暫擱置一旁,且說這個者村。者村不大,也就一二十戶人家。可裏頭該有的一樣也不少,客棧、商行、甚至還有一家武館。此時這家武館裏傳來嘿嘿哈哈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摔打聲。不必說,這是村裏的少年人在跟武師練拳腳。者村的武師姓屠,單名一個龍字。早年也曾闖蕩江湖,可惜,他名字叫的響亮,卻在江湖裏沒留下什麼名號,數十年過去,屠龍心灰意懶,便回到者村開了武館,專心教村裏的小子們防身的本事。
屠龍抱臂站在武館門口,皺眉瞧著屋裏四對正在對打的少年人,忽然他指著最前頭一個高瘦跟竹竿一樣的少年說道:“胡天,你這一招又用錯了!”那少年雙手交叉,架住身前少年的一拳,衝著屠龍道:“知道了師傅。”說完,又跟對麵的少年廝打起來。屠龍滿意的點點頭,忽然聽見一聲慘叫,循聲望過去,隻見一個瘦弱的少年被打倒在地,捂著胸口喊疼,方才的慘叫正是他發出來的。屠龍大步走過去,一把撈起地上喊疼的少年,摸了摸他捂著的胸口,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喝罵著:“混小子,裝什麼熊?別喊了,你沒事兒!”那少年果然不喊了,偷眼瞧了瞧屠龍,小聲說:“師…師傅,我下回能不能不跟馮燾打?”馮燾便是這個少年的對手,此時正一臉笑容的負手站在一邊,聽見少年這話,笑嗬嗬過去勾著他的脖子:“藍祁老弟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哎呀哎呀,我下回點到為止,行不行?”藍祁給馮燾摟著,又挨了屠龍一巴掌,滿心隻覺得委屈,都是一邊大的,一塊兒來的武館學本事,怎麼每回輸了的都是自己呢?可瞧著馮燾這一臉的笑,也不好說什麼,撇撇嘴隻等著屠龍答應。屠龍自然明白藍祁心裏想什麼,看了看馮燾,轉身對著別的少年一揮手:“都停吧。胡天,你過來。”胡天痛快的哎了一聲,邁著長腿幾步就到了跟前。屠龍指著笑嗬嗬的馮燾對胡天說:“明兒起,你跟馮燾一塊練。”胡天低頭瞧了瞧比自己矮一塊的馮燾,隻見他笑著衝自己抱拳,一點頭算是回了禮,應下了屠龍的安排。屠龍一擺手,少年們又各自去繼續對打了。馮燾因為贏了對手,就笑嗬嗬的站在屠龍身邊瞧著師兄弟們你來我往,而那個瘦弱俊秀的藍祁因為輸了較量,一個人對著木樁嘿嘿哈哈的練拳。
馮燾瞧了一會,便覺得沒意思,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武館。見時辰還早,他把袖子一挽,朝著村子裏的客棧走過去。顯然他是常來客棧的,老板娘見了他也不意外,秀眉一揚,手裏的算盤劈劈啪啪的撥弄著:“贏了?”馮燾點點頭:“贏了。梅姐,我去後院幹活了啊,還是老價錢,一垛柴火五文錢。”說著就往後院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那個老板娘說話了:“別當贏了幾個半大小子就了不起了,屠老大的本事你還沒見著呢。”馮燾摸摸鼻子,掀了門簾去後院,心裏嘟囔著:“我不也是半大小子麼?梅姐太偏心,一張嘴就是屠師傅,屠師傅。”抱怨歸抱怨,他麻利的拿起斧子,把木頭擺正,咄的一聲劈成兩半。撿起兩半的柴禾,馮燾沒急著去拿新的,而是瞧了瞧兩根柴禾的切口,搖搖頭,把柴禾扔在一邊,又去拿另一根劈開,嘴裏自言自語著:“論壇上不是說劈柴漲臂力麼?我都劈了倆月了,怎麼還跟原先一樣?難道是劈的不夠多?”馮燾嘴上念叨著,手下動作卻越來越快了,咄咄聲連成了一片。不知道過了多久,馮燾耳邊忽然傳來“叮”的一聲,他一愣,翻出自己的屬性界麵一瞧,原來是零的基本斧法變成了一,馮燾頓時眉開眼笑,劈柴劈的更來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