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木架子足足有人的大腿般粗細,呈一個“十”字的構造,而那些人皮就掛在上邊,擺成一個詭異的大字形狀,如同田野間的稻草人似的詭異的矗立在這個泛著幽冥血紅色的空間,顯得十分駭人。
還好這些人皮都是幹癟的,不然那影影綽綽的模樣,還真的很容易誤會成活人。
我還看到,這些人皮的麵部由於木杆撐著,詭異的形成一個驚恐般張著嘴的樣子,空洞的雙眼也瞪得異常擴大,好像在朝我慘叫著,也好像在對我哭訴著,更好像想要撲過來咬我一口似的。
我渾身的汗毛細數豎起,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等好不容易稍微抑製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髒後,我大致地數了數,這一大片居然有好幾百張人皮之多。
好幾百張人皮,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好幾百條人命!
霎時間,我感到這裏不是一片人皮森林,而是一片腥風血雨的墳場,我的耳畔似乎有無數的冤魂在哭泣著,痛訴著他或者她在生前遭遇過怎麼樣的一場劫難,承受了多麼難以言語的痛苦!
想到這我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但是這個時候我的肩膀昏地被一根硬梆梆的東西拍了兩下,我條件反射地跳了起來,身後立刻傳來了莫能的叫喚聲:“別慌,是我啊!”
我不禁怒斥道:“你搞什麼鬼啊,想嚇人嗎?”
莫能撇撇嘴說道:“屍棄魔一個堂堂大老爺們,膽子比小女孩還小,說出來還不怕害臊?喏,走過去!”
我眨了眨眼問道:“走去哪?”
“這還用問嗎,”莫能鄙夷地說道,“走到人皮森林中去察看一下!”
末了,莫能還幽幽地補充了一句:“不要說你嚇尿了?”
我“呸”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就恨恨地反駁道:“去就去,我海豹啥大風大浪沒見過呀!”
說罷,我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皮森林,很快就在這一張張人皮之間穿行著。
說句真心話,走在這些人皮之中,我不免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即便我當了殺手這麼多年,殺人越貨、怪力亂神的事情見得多了去,但在一張張人皮的間隙間穿行,掠過臉龐、胳膊的都是曾經的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我都不由得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不管怎麼樣,至少我能確定這些人皮對我是沒有威脅的,所以即便心裏邊還是充滿恐懼感,但我還是一張張人皮地觀察起來。
隨著不斷地觀察,我和莫能逐漸發現了一個問題,心情不禁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我們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這些人皮陳列在最前邊的,顏色鮮豔,質地柔軟,最前邊的一副人皮似乎還有凝固著的血珠,就像剛從人體身上剝下來一般。
而越靠後的顏色則變得黯淡、陳舊,在我走到了差不多最後的時候,我看到那些掛在木架子上的人皮已經幹枯得呈現一種枯幹的黑褐色。
甚至在最後的一排,我赫然看到了有幾個殘破腐朽的人皮木架,有一個已經腐朽得倒在了地上,上邊掛著的人皮也如同腐爛的廢紙片一般貼在地麵上,輕輕一碰就殘破成無數紛飛的齏粉。
我打了一個寒戰,因為但從這人皮印在地麵上的顏色來判斷,這最後幾張人皮怕是距今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年的曆史。
我看到這個詭異的場景,心裏暗自分析道:“照理來分析,按照明朝的鞣製技術,如果處理得當,估計可以在這裏陰幹幾百年都不會腐爛。但眼前這幾張人皮,已經爛成這樣的情況,可以說已經非常久遠了。照這樣子看這些人皮跨越的朝代真的有些大!”
就在我沉默不語的時候,我肩膀上的莫能忽然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些不同年代的人皮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有人每隔十幾年就往這些木架子上掛上人皮嗎?”
一聽莫能這句,我心裏陡然泛起一陣寒意,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心裏暗道,要是真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那這個人手段的毒辣,內心的陰暗,做事的思路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了。
就在我和莫能對著這些人皮心驚肉跳的時候,從我們身後“咚咚咚”地滾來了一個物體。
由於精神高度緊張,我幾乎是第一時候就“唰”回轉身,差點把搭在我身子背後的莫能甩了出去。
“混賬,你搞什麼呀……啊!”莫能原本還在責備我,但看到滾來的這個物體立刻驚叫了一聲。
我也瞄到了這個滾過來的物體,心頭瞬間一凜……
隻見幽暗之中,滾過來的渾圓似球,但細看才知道這不是別的什麼東西,而是一顆頭顱!
正是在黃金宮殿中,被我腰斬的炎魔校尉石頭的項上人頭,此刻正怒目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我看到了這個駭人的場景,不禁後退了幾步,沒想到居然讓身後的莫能撞到了一個人皮木架,莫能嚇得“哇哇哇”地怪叫起來,歇斯底裏地大喊道:“肯定是羅刹女幹的,肯定是羅刹女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