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再次覺得自己在單純概率方麵的運氣實在是不怎麼樣!
學校裏隻有兩個小湖,他決定先趕往離南門口較近的刹湖,按理說舞研從南門進來一路閑逛直至迷路,大概會是在這兒吧。但是當趕到刹湖附近時韓濤立即便明白自己白跑了一趟!也怪他不熟悉學校裏的景色,如果他知道刹湖附近絕對沒有什麼半圓形平房的話也不用這麼冤枉了!直至此刻他才想起,整個校區裏,隻有另一個小湖——花湖邊上有一座古建築風格的半圓平房。
再急匆匆奔去。學校裏人很少,畢竟快過年了,該走的學生都走了,教師們大多也不會在這裏亂逛,要不然舞研應該也能找個行人問下路吧…
穿過一條曲折的林蔭路——當然樹木幾乎隻剩枯枝了的,盡頭處隱約看見紅色的外牆,近前時豁然看見了呈五角形狀的花湖。對岸便是那紅色的兩層老樓房,其旁邊是開口麵向花湖的C形平房,再兩旁則是草坪、花圃、園林圍繞著湖麵。湖麵已經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在正中央是一座看似涼亭的高台,然而卻沒有長廊路徑通往其上,不知道怎麼前往。
韓濤想起才進學校的時候,跟著前輩師兄參觀校園,來到此處,介紹這一棟兩層樓的紅色老建築與學校有莫大的關係。據說原先是一位名人看中了這兒依山傍水的,便在這兒蓋了這棟別墅居住辦公——所謂的山便是別墅後側的小土丘,這是整個學校的後山,當然是有名字的,叫照台,隻是韓濤不知道罷了;照台山延綿下來的樹林,與花湖相隔僅十多米,小樹林中辟而開,一汪名為“梳泉”的溪流自林間流出,注入花湖;花湖原本是一個池塘,經過數十年幾番人工改造,才成了今天這種模樣。之後又建了那座半圓弧形的平房,繼而圍繞著花湖陸續仍有許多建築,開始聚集進步青年讀書學習,這些便是學校的前身了!但如今幾經變遷,也隻剩下這兩處名人故居而已。
韓濤雙手一拍自己的臉頰,趕走一些無關緊要的記憶,開始舉目尋找舞研。
舞研正坐在草坪上,看見韓濤,便站了起來朝他招手。韓濤吐一口氣,心下想就算這個學校再怎麼大,活生生的一個人居然還會迷路,實在是哭笑不得。
近前時,看見舞研俏生生的站著,羞赧的輕輕頷首微笑。上身一件淡紅色的絲絨毛衣,大翻的高領垂在胸前,袖長及指、擺觸半膝,貼著身子把她玲瓏的身材襯得凹凸透致。一條熨得筆直的黑色長褲,仍舊是那雙紅棕色的平地皮鞋。
“那個~~~”韓濤想說一句開場白,卻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說什麼好,尷尬的怵在那裏。
“怎麼?”
“可以問你一些事麼?”韓濤縮了縮脖子,問道——
“說好九點鍾的,為什麼來這麼早?”這是韓濤想提出的第一個疑慮。
大概舞研的回答會是“因為我們學校食堂就那個點開,吃過早餐沒事幹,所以就先過來了!”之類的吧。
不在食堂吃會死人麼?韓濤想。
“你真的是迷路了?”這是韓濤想問的第二個問題。如果直接這麼問出口,稍想一下就能聽出話裏的不禮貌。
學校食堂一般開到八點鍾吧,從她學校到這兒要四十分鍾,八點半就打電話來說迷路了。最明顯的是,舞研原本坐著的草坪上,附近有兩個學生模樣的人,聚坐在那裏把玩著吉他,一聲聲吉他聲音傳來——雖然不知道這大白天的這兩人為什麼在這兒彈吉他,但至少舞研應該去問問路吧!“不會是為了讓我趕來,才說是迷路了吧…”
——韓濤開始斜著眼打量舞研。
“你看什麼?”舞研察覺韓濤怪異的眼神,別過身子,捋了捋耳際的發絲。
韓濤一驚,忙說:“沒、沒什麼!”
“那你剛才說有什麼事情要問啊?”舞研側著臉,笑問。
“哎~~”韓濤琢磨著,剛才所想的問話基本上說不出口來,眼珠子轉了一下,問:“你是不是隻有這一雙鞋子?”
舞研一愣,繼而看了一下自己腳上的棕紅色平底皮鞋,開心的笑了起來,問:“那你是不是要送我一雙新的啊?”
“這個…”韓濤想起了前次陪舞研逛商店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服裝的價格。
“嘻嘻,開玩笑的。”舞研看見韓濤難堪的樣子,又笑起來。
“嘿嘿…”韓濤撓了撓後腦勺,說,“不過我倒是有樣東西要送你的。”
“是什麼?”
“你猜!”
“火車票麼?”
“……”幾句話沒營養之至,韓濤決定結束這無聊的對話。從兜裏拿出了火車票,還有一個長形盒子——那個發卡,說:“是這個玩藝兒,喏!”
舞研接過,打開盒子,拿出發卡打量了一下,又收好了,笑盈盈的說:“什麼事兒要送這個給我啊?”
雖然知道真相不能說出,但韓濤壓根就沒想過編一個理由來搪塞,這時候忽然間自然是唯唯諾諾的說不出什麼原因來!腦袋裏盤算著怎麼敷衍一下,撇眼看見舞研若有所悟的笑臉,也隻能在心裏苦笑而已。
看不出舞研是否有什麼誤會,她卻故意似的連連的追問:“說啊,到底為什麼?”之後還奸計得逞的壞笑著。
韓濤隻能幹脆的回答:“就當是新年禮物好了吧!問那麼多,不要還給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