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秋眼中一閃,似怒更似惶恐。
“你說呢?”夜淩澈睇了她一眼。
蘇清秋抿了嘴角。
這幾****沒有理會她,可心裏頭蔓延而來的不安還是讓她每每半夜裏驚醒,不能寐。
她待在王府之中三日,每日見到的人也不過那麼寥寥幾個,數出來絕不超過七人。
若真是如父親所言,隻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要她過來,那這偌大的王府之中,那位據說是權傾一時的王爺竟是連七個人都掌控不了嗎?
朝廷對她而言,很遠。
遠的她不懂,也不明白。
這即便如此,她也明白,這絕不可能!
她不知道她這隻是因為三錢銀子和這位王爺結下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緣分的區區草民有什麼值得這位爺理會的,隻知道現在她怕。
就如同,今兒早晨她做的夢裏,她滿心歡喜的回到家中,家中空無一人。
蘇清秋手下最後的幾枚針灸落下,淨了手,蘇清秋跪倒。
“王爺,草民隻是螻蟻,命不若草芥,若是王爺想要如何,草民絕不敢多說二話。隻是草民自小甚少離家,現下真的想要回去探望父親,哪怕一眼也好……”
蘇清秋說著就要落淚,腦袋裏也亂的很,脫口而出,“草民,什麼都不會說的!”
夜淩澈看著她顫抖的頭頂,眉角微微一沉。
“你以為本王會怕?”
蘇清秋一顫,眼中憤恨一閃,心下壓著的恐慌一時沒能壓抑住,赫然抬頭,“那王爺為何要如此戲弄草民?”
夜淩澈眼睛一眯,她倒是突然膽大了。
夜淩澈的嘴角似有若無的一勾,“蘇清秋,你對本王怨恨的很啊!”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若是謝安華隻會一笑置之,可蘇清秋雖有怒意,可畢竟隻是一小女子。
臉色登時發白。
麵前的人俊美翩然,頭上更是帶著皇親貴胄的名聲。
可便是有些見識,也應知道這位寧親王曾親赴戰場,斬殺敵寇。
她不是敵寇,也不是反賊,可他周身而來的冷意已然讓她顫栗。
看著她的身子不由顫抖。
夜淩澈的眼中幽光微轉。
“既然你也有幾分聰明,本王也不妨直言,你父親好歹也是做過太醫,換言之你也曾是官宦之女……如此,你可知道皇家最忌諱的是什麼?”
偏房內。
蘇清秋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麵前燃著的那一炷香,心神劇顫。
“本王給你一炷香的時辰,想清楚再來見本王!”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可想的?
她自襯有幾分聰明,可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她的那幾分聰明,又算是什麼?
根本就不夠看,麵前的香火渺渺燃盡,那高高聳著的燭火忽的一顫,一大截的香灰落下。
蘇清秋霍得站起來,轉身走出門外。
門外,有府裏的侍婢候著。
蘇清秋知道她,她是自從她來了這府中之後就伺候她的。
“更衣!”蘇清秋道。
她來到這裏之後,換洗的都是她自己隨身帶的衣衫,每每也都是在自己的院落裏,此番也是她頭一次在這種地方提及。
侍婢的臉上沒有一絲得到詫異,應諾,退了下去。
看著那個侍婢退下的身影,蘇清秋閉了閉眼。
他早就知道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沒一會兒,侍婢過了來。
身後隨著兩名穿著差不多的侍婢,那兩名侍婢的手裏都托著一疊蒙在紗綢之下的衣衫。
兩名侍婢近前,把這兩疊衣衫放到桌上。
遂,退了下去。
蘇清秋走過去,掀開紗綢。
下麵兩套衣衫,一套是和她身子下穿著的衣衫差不多,另一樣則是一身綢緞錦華。
蘇清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伸手撫到那一身的綢緞錦華之上。
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