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澈指了指街頭,“這街上有幾個是獨來獨往的?你自己個跑到街上站著,不是在等你的意中人?”
謝安華明白了,神秘的湊過去,“意中人沒有,不過等人是對了。”
“誰?”
夜淩澈脫口問,當問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問錯了。
果然,隨即謝安華就道,“皇上。”
“你怎麼知道?”
夜淩澈差點兒從凳子上蹦起來。
謝安華自若,“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能隻有寧親王一人知道!”
“那個容宗瑾知道嗎?”夜淩澈逼問過去。
謝安華搖頭,“不知道。”
“那就好。”夜淩澈鬆了口氣。
謝安華加上一句,“就是知道他也不會過來……”
夜淩澈瞪了他一眼。
這些日子朝中發生了這許多事情,人家一直就待在自己的容府裏,隻和自己的小娘子親親我我,根本就沒參合。可見人家正是如膠似漆。
謝安華歎了口氣,“所謂人一走,茶就涼,不是自己所念,也就沒什麼好流連的!”
“嗯!”
夜淩澈有同感,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酒盞不知不覺的和謝安華對了杯。
當酒水入喉,夜淩澈突然意識到,“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謝安華抬頭,“誰?”
“還能是誰?”夜淩澈瞪他。
謝安華呼了口氣,“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不知道!”
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冷哼了聲,夜淩澈別眼往酒樓下看去。
隻是觸目,麵色便不由得微微一變。
對麵的謝安華自是察覺到,也隨之低眉看去,在看到那燈火中站立的兩個人之後,謝安華的嘴角勾起一抹輕弧。
燈火中。
俊美傾城的人豐神俊朗。
即便四周注目如火,他也渾然不覺,眼中隻有自己身側的女子。
身側的女子嬌柔麵容,仰目看他時,雙目盈盈,唯有他的身影。
唇角笑意浮動如塵,卻似乎正是說著什麼。
“雲紋若如意,綿綿不斷,意為如意長久。如意延綿無邊。”
當年的那一眼,便是這一生的癡纏。
而此刻就在這燈火當中,眾目之下,雙手相執,十指相扣,便就是白頭之約。
正所謂“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亦如是也。
正月十五的花燈耀眼奪目。
不管那個謝安華說什麼,夜淩澈還是先從酒樓出來,立在酒樓門口,夜淩澈不由自主的往某個方向看過去。
那邊,正是半個時辰之前,那兩道人影矗立的地方。
花燈明亮,似乎那邊的人影尚在。
夜淩澈哼了聲,往另一方而行。
後麵的隨從緊跟上來,“王爺,咱們……”
夜淩澈擺了擺手,“本王一個人走走!”
“是!”
隨從應諾,往後退了十多步,遠遠的跟著。
適時,時候已經不早。
夜淩澈又是往小路上而行,行人絡繹,有各自悠閑閑談著回家的,也有往那邊的大路上急急而走的。
隻是不論是誰,都是結伴而行。
當第四對兒把臂同遊的男女從夜淩澈的眼前經過之後,夜淩澈隻覺得額頭突突直蹦。
抬頭看了眼這似乎頭一次來的小巷,抬頭辨了下方向,夜淩澈拐過街角。
而走了十多步,看到一處開著門的鋪子,夜淩澈抬腳進去。
鋪子的門口,掛著一塊兒木製的匾牌,“平和堂”。
“可有醒神的成藥?”
夜淩澈問,這也才看到這藥鋪的布置。
一整排的藥櫃子羅列,沒有多餘的擺設布置,連櫃台上也空無一人,簡單形容簡陋,整潔,夜淩澈皺了皺眉,要不是走錯了路,他還不知道京城還有這樣一家足以讓人嗤笑的藥鋪。
夜淩澈扭頭就要走。
剛轉身,身後猛地冒出來一個聲音。
“公子,別急著走啊!”
嬌柔的聲音如水,夜淩澈霎時險些以為自己到了秦樓楚館。
夜淩澈眼角睇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道青色的衣衫劃過眼簾。
緊跟著,一張小巧的手落到他的麵前,手掌心裏一枚包好了蠟的成藥。
夜淩澈順著小手看過去。
小手的主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腦袋上包著個小青包,正好把頭發都給束起來,麵容清秀,那雙卓亮的眼睛尤其的讓夜淩澈看了好幾眼。
在這民間,他倒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一雙明亮的眼睛。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