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對不起!”
這一刻我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傷,撲通一聲跪倒在我媽麵前,抱著她嚎啕大哭。
王隊長也少見的沒有對我流露出敵意,在一旁輕輕的歎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他媽的,就你這個狗崽子叫高飛!”
“給我打!最好把他也給我打成植物人,老子賠得起!”
轉頭看去,烏央烏央一大片中年男人,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農具朝我這邊衝來。
在他們身後有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摟著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人,朝著我這邊破口大罵。
見到這一幕,我剛想把我媽護在身後,卻沒想到我媽先我一步站在了我麵前,張開雙臂,攔住了那些來勢洶洶的人。
“你們想對我兒子幹什麼!”
我媽跟之前那副憔悴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現在整張臉都寫滿了憤怒,看上去活脫脫一隻母老虎。
那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指著我媽喊道:“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植物人了,我來幫你好好教育一下你兒子!”
“不需要!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教育,外人憑什麼插手!”
陳冬他爸還想說什麼,王隊長卻一臉嚴肅的走到了兩人中間,跟著的還有一大片民警。
“給我注意一下,這裏是派出所,不是你們的菜市場!”
“要打架,從我的眼前滾出去!”
王隊長好像根本不在乎影響,直接爆了粗口。
陳冬他爸見這麼多民警將自己這邊的人圍了起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做的有點過火了。
他惡狠狠的盯著我,在一旁的等候區坐下。
“媽的,我今天就坐這裏了,我看你這小子能不能出得了這個門!”
我的心裏有些好笑。
陳冬他爸還真是跟陳冬一樣,一點腦子都沒有。
我都把他兒子打成植物人了,還可能無罪釋放嗎?
既然自己的老板都坐下了,那些手持農具的農民工也紛紛席地而坐,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群無賴。
王隊長把趕他們出去的任務交給了幾個年輕的民警,然後把我和我媽拉到一個安靜的房間。
“飛呀,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就快點說了吧!”
看著我媽那祈求的眼神,我長歎一口氣。
“媽,該說的我都說了,但他們就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我說的都是實話,絕對不會改口!”
說著,我看向了王隊長:“你要是想把我快點送進去,那就隨你操作吧,我現在隻想和我媽單獨聊聊。”
王隊長麵色鐵青,拒絕了我這個要求:“你現在涉嫌故意傷人罪,我不放心沒有人看著你!”
聽到這話,我媽頓時不樂意了:“什麼叫沒有人看著飛,我是他媽,我不是人啊,我是不是人啊!”
王隊長看著我媽那潑辣的樣子,傻了眼。
我估計他心裏在想:這女的剛才還一副哭唧唧的脆弱的樣子,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進。”
王隊長被我媽吵的有些頭疼,揉著太陽穴,對著外麵沒好氣的說道。
一個小警察走進來,神色古怪。
王隊長見到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自己的錢包甩在了小警察的身上。
“有屁快放!”
小警察連忙站直了身體,嚴肅的說:“關於陳冬被毆打至一級傷殘一案,被害者家屬予以撤訴處理,並且表示願意私下和解!”
“什麼!”
王隊長和我異口同聲的喊道。
王隊長瞪了我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到大廳。
我和我媽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隻見陳冬他爸慌慌張張的拉著陳東他媽,坐上一輛黑色的寶馬揚長而去,而那些被他雇傭來的農民工,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麼情況?”
王隊長一臉錯愕的問向剛才那個進來彙報的小警察。
這戲劇性的反轉讓我有些緩不過神,我媽則是一臉高興的晃著我的胳膊,開心的說:“沒事了,飛!沒事了,飛!”
過了很久,我才回過味來。
陳冬一家撤訴了,豈不是意味著我被無罪釋放了?
我一臉懵逼的看向警局大門,那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奎還穿著工作時的白大褂,滿臉笑意的看著我。
“跟我回學校吧,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