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都市,都是充滿著光輝的地方。而在光輝之下,卻必然有著依附的黑暗……
就像這陰森而綿延的小巷,荒涼、破敗……想必就算是再有文采的大文豪,也不會有更好的詞來形容這個地方。簡單的來說,這個地方就像一個曆經滄桑的矮老頭,在歲月中苟延殘喘。街道的前麵是木板堆成的小屋,渾濁不堪的髒水從上麵肆意流下,就連找食的流浪狗也要沒有靠近絲毫的打算。
木房前的短木條迎合著熏臭的風,搖動,發出吱呀的聲響,半麵木板牆,歪斜著搖搖欲墜,居然即使是腐蝕斑斑,卻也沒有將要倒塌的跡象。
狗都不來的地方,人卻會居住。被無奈事實所擊倒的敗者,隻能無力的蜷縮在此,不顧尊嚴……或是未來。
木條嘎的一聲被推開了,從裏麵鑽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破舊白t恤和牛仔褲的俊美少年,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模樣看起來斯文安靜,黑色短發略長,有些垂落下來,反射出和這惡劣環境格格不入的圓潤色澤。也許是幾根瀏海擋住了視線,少年用手指撩撥了一下額前,將瀏海挑到一旁,然後輕輕向前躍出一步,站在了兩米外的一塊較為幹淨的石板上。
(第三天了……要是今天還沒有抓到‘肥羊’的話,我大概就要餓死在這個肮髒的地方了吧……)
俊美少年好像不敢想象這個下場一樣,摸了摸暴露在似帶有腐蝕性的空氣中的手臂,奇怪的是,即使常年在這個環境下生活,少年的手臂卻沒有沾染上一絲一毫的汙穢氣息,甚至比外麵那些用著化學藥品的女子還要多出一種平凡的嫩白色澤……那是一種讓所有女子羨豔不已的白色。
苦笑了一下,少年的手指繼續撫摸著,直到碰觸手臂上的那塊小小的燒傷疤痕,少年的神色才猛地僵硬起來。
(該死的……又是……)
俊美少年狠狠地搖了一下頭,踩著一塊塊凸起的石板朝街道的盡頭走去。
穿過這條流動著汙水,如同水城威尼斯的街道,然後再走過幾條沒人來往的狹窄的巷道,少年的眼前豁然開朗。入目之處,是一棟棟簇新的高樓大廈,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和剛才所見的一切全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如同天堂和地獄一般平行而不相交。
少年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來往的行人,這些行人身上的每一個細微的地方,每一個小的動作,都被少年眼睛收進分析。很快的,少年在這來往穿梭的行人中找到了他的目標,於是少年的目光漸漸渙散,少年的眼裏顯露出些許的茫然神色,但他的動作卻是與眼中的茫然完全相反,精確到毫厘,一舉手一投足,就好似有一把無形尺子丈量的步伐,讓這個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變得如同一個資深軍人一般,卻又不過分的完全融入了人群之中。
而被俊美少年尾隨著的人,卻是一個表情一直很冷淡的女生,她的眼中也隻一直默默的看著前方的道路和人群,旁人絲毫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這便是俊美少年這些天一直想從其身上得到“羊膏”的人了,根據少年近三天的跟蹤,他已經確定這個女生確實是個富人家的孩子……至少看上去就像是那麼一回事。為了從這隻“肥羊”身上得到合適價值的“羊膏”,少年可是一點準備也沒少做,隻見少年右手手指一動,霎時,兩根白玉般無瑕的手指間一道寒芒閃過……
如果仔細觀察,便可以看出這寒芒實際上是一把不過一公分的鋒利刀片。那刀片實在是銳利非常,竟然輕易地就劃開了女生的挎包,然後便消失不見了,從頭到尾甚至不過三四秒鍾,若是在一旁有個普通人看到這一幕的話,恐怕會以為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這個女生看上去是一般人(至少看上去是),所以少年很成功地從她的包裏抽出了一疊紅色的“紙張”。
(好……這一個月食物的費用!)
一擊得手,少年也不多停留,飛快地隱入人群中消失不見……隻是俊美少年並沒有看見,當他拿著錢隱入人群之時,那個麵無表情的女生,眼角隱約流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就像是站在頂端看向凡間的……如同神一般無情的眼神。
……
“啊哈哈……還真是一隻‘肥羊’……一百、兩百、三百……一千五!哇哈哈哈,隻要我省著點吃,那麼這筆錢就可以支持我兩個月甚至更多的花銷了……哈哈哈,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慘到要靠‘牽羊’這種方法才能吃到飯了啊……媽的……”
俊美少年用一種非常財迷的方式數著錢,口裏還不覺呐呐讚歎著些什麼,隻是這讚歎一開始倒是豪邁無比,到了後來卻漸漸地變成了少年低低的抽泣聲……抽泣的同時,這個俊美少年漸漸埋下頭去,但是聲音卻不可控製的變得又媚又細起來,聽上去明明就是女孩子的聲音,再加之他皮膚柔和白嫩,並沒有喉結,所以了……這卻是一個有些偏向中性的俊美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