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到明天早上,”象征性的吃了點牛扒,胡非抽了張麵紙擦擦嘴,抬眼看向張傑:“你知道她的傷很嚴重。”是的,如果一個人的肚子被幾根鋼筋戳穿了,當時沒有立即死那就已經算是占到死神的便宜了:“還不算死神找上門來。”不然按照她那傷口沒道理能躲過死神的追殺。
“…恩,我明白。”稍微的思考了下,張傑點點頭,用銀刀將盤子裏剩餘的牛肉攏了攏,左手一叉子全都塞進了嘴裏,往嘴裏倒了一杯紅酒胡亂的咀嚼了幾下,瞪著眼睛像是吃毒藥般的將嘴裏的牛肉就著紅酒咽了下去:“…呃,我說……”
“……恩?”嘴裏沒吃完就開始說話,噴出的當然是一嘴的牛肉碎末,胡非在那一瞬間就用報紙擋住了,皺著眉毛不滿的看著坐在對麵沒吃樣的黑發男人:“什麼事?”
“你…”
“有什麼話吃過了再問。”皺著眉毛看著這個不講衛生的張某人,胡非沉著臉說道,再也不願意坐在他麵前,站起來整理房間了,要應付死神的追擊,房間還是要多做些改動的,比如那些裸露的鐵釘還有電線。
有點不好意思的將嘴裏的東西都咽下肚子,學著胡非抽了張麵紙擦擦嘴,定睛看著四處忙碌的胡非:“貢仁他們嗎?”他是在旅館裏醒過來的,而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隻有胡非和還沒有清醒的顧青在身邊,而貢仁、金絳以及林思思都不在,難道他們都被胡非放棄了嗎,不然怎麼可能會不在?
“可能……死了吧。”聽到張傑的疑問,正在拔釘子的手抖都沒抖一下,看著那根長達五厘米的釘子,胡非不禁想到如果它戳到喉嚨裏,就是神仙也不可能活得了的,等了好一會,沙發那邊的張傑都沒有回音,胡非側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的張傑,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吐了一句:“怎麼,懷疑是我放棄了他們?”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近乎肯定了。
“不是你!”聽到胡非這句自貶的話,張傑猛的站起來激動的吼過去,胡非愣愣的看著張傑激動的樣子,舉起小拇指掏掏耳朵,白了眼這個有點不知所措的黑發男人,不是就不是,用得著這麼大聲音嗎,耳朵都快給吼聾了?
張傑伸手撓撓亂七八糟的黑發,拿起沙發上的膠帶幫忙著粘著牆上裸露的電線,喃喃的說道:“不是…”一邊埋頭用絕緣膠粘貼著電線,一邊在思考或者想用最合適的詞語,在那昏暗的候車大廳裏,七、八十個人都往那狹小的安全門湧過去,而他隻找到了顧青和胡非,而那個時候他二話沒說就用槍射殺了擋在他們麵前的人,根本就沒考慮到貢仁、金絳和林思思是不是就在他們麵前的那幾十個人當中,而也根本沒想到那三人可能會被他們殺掉,可以說:“是我先放棄了他們的。”
是的,在那一秒鍾,他根本就隻想到了顧青和胡非,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其他人。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隊長!
“……”雖然能感覺到這個黑發男人情緒很是低落,但是胡非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人類對於他來說隻是路上的一隻貓,而兩次救張傑和顧青也隻是順手,也就像是走在路上看到一隻貓掉到水塘裏順手把撈起來那樣,百年中他從來都不會刻意的去和人類交往,因為他知道妖族和人類總歸是疏途。
“你沒有做錯,在當時你做出的是最正確的決定,”雖然是這樣想,但是胡非還是淡淡的說出上麵的話,是的,如果當時他們還在侯機大廳裏麵,肯定會被飛機撞死了的,就是那魔幻之林裏最堅硬的樹木又怎麼樣,跟飛機帶來的巨大撞擊力度比起來也隻有死路一條,不心軟的做出最有利的決定,就算是自私也好,能夠本著本性做事,這才是他為什麼要屢次救他的原因。
也不管張傑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胡非開始著手準備處理房間裏的東西,美國的旅館他們現在所住的旅館是距離機場最近的旅館,在大火滅了後,胡非就隨即帶著張傑和肚子上多了幾個洞的顧青離開了現場,用了金錢攻勢,很順利的堵住了旅館老板的嘴,當然為了保險,胡非還是對那個白人的胖老板做了一個小小的催眠,得到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至少一直到這幾天結束,那個老板是不會對他們的所作所為有任何意見的了,比如對房間做個大改造。
房間和廚房已經完全被封閉,如果不是出去上廁所更危險,估計連洗手間也要被封起來,張傑已經決定將三人的活動範圍放在客廳裏,所以客廳裏所有一切他們能想到的可能導致死亡的東西扯的扯、封的封,就這樣一直忙到晚上八點了,因為不知道死神襲擊的順序也不知道襲擊的時間,而顧青現在還在昏迷中,所以三個人中最危險的就是她,如果這個時候死神來襲,顧青死的幾率達到100%,這也是張傑最擔心的地方:“胡非,前半夜拜托你了。”
紐約市醫院2A-302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