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嗎?”
“那張牛皮卷,有事請教。”寒續隻得道。
“你跟我來。”何遠說著徑自往裏走。
寒續沒法,隻得跟上他。
三殿辦公室
因楊碩已死,何遠是武司殿的代長官,武司殿的三殿辦公室也由他使用了,何遠等寒續進來後,將門掩上,才道:
“牛皮卷怎麼了?”他盯著他的綠眸,好像想將他看透似地。
“沒什麼,隻是覺得奇怪,就牛皮卷上的內容看,楊碩似乎隻是一個執行者,而非策劃者。”寒續自然不會說他們發現牛皮卷少了一截,“他的動機我還不是很清楚,所以想請教一下何長官。”
“我也隻是楊大人的一個輔官,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何遠推說。
“是嗎?那我走了。”寒續本來也沒想過何遠會據實想告。
“寒續,”何遠突然叫住了他,“你想過你作為一個普通的靈界警察,為什麼會由靈司殿的最高長官親自領導嗎?”
“什麼意思?”寒續不明白何遠想說什麼,但他的話拔動了他心中的某根弦,道出了一直隱藏在他心中,又不願意去深想的問題。
“沒什麼,隻是好奇罷了。”何遠聳聳肩。
寒續看著何遠,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心裏有些不安,他總覺得何遠好像知道了一些關於他的事。
“不要在意,我隻是隨便問問。”何遠見寒續神色嚴峻地看著自己,笑道。
“是嗎?”寒續冷冷地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何遠的辦公室。
作為一個普通的靈界警察,卻由紹佐親自領導嗎?寒續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卻思海翻騰,何遠的話就像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將他一直刻意壓抑、刻意擠出自己腦海的問題成功地卷入他的思緒,所有問題的源頭都來自同一個聲音:
你是誰?
我是誰?寒續站住腳,想起了血海裏的神秘人對他說過的話:
“寒續?這隻是別人賜給你的新名字,而你真正的名字是……”
我真正的名字是……。寒續心裏回蕩著他最後的那句話,他盡力去回憶,可是記憶的盡頭卻隻有那一片黑暗,我是誰?寒續問著自己,卻找不到答案。
一直克製自己不去想的問題,一直壓抑著自己不去深究的迷底在那一遍遍“我是誰”的問題中又一次浮上了寒續的心海,他站住腳,看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寒續覺得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一直以來,都隻有他一個人!!
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家裏有什麼人,隻有他不知道;所以人都知道自己以前經曆過什麼,遇到過什麼人,是怎麼成長的,隻有他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曾經到過哪裏,做過什麼事,不管是高興還是痛苦,這些情感、這些回憶都深埋在人們的記憶深處,是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可是隻是他不知道。
除了知道自己叫寒續外,他還知道什麼??他什麼也不知道!!
世界上可能隻有紹佐知道,可他似乎有苦衷,也不願意告訴他——寒續不想逼他,可是要想查明自己的身世,那就隻有……
寒續望向魔界的方向。
為什麼我可以去魔界?或許,魔界的盡頭就有我一直要尋找的答案!!
寒續他不知道答案將會是什麼,他隻知道他隻能追逐著生命的記憶探尋下去,但隱約間,心裏有一個聲音在阻止他,可這個聲音是那麼微弱,微弱得幾乎聽不到。
寒續已經顧不上武司殿軍士們帶有敵意和戒備的目光,此時他腦海中的那個聲音越來越響亮:
去魔界!去魔界!!
去魔界?他真的要去嗎?寒續不知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魔界的方向移動,可是真的要去嗎?那裏等待他的是什麼?已經六年了,他真的那麼想知道嗎?這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舍棄一切?寒續不知道,此刻,他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再屬於他,隻是一個想要尋找過去的軀殼。
看著寒續一步步走向武司殿通往魔界的邊境,武司殿的軍士們也嚴陣以待地慢慢向他聚攏。
“喂!!你……”一名軍士叫出聲的那一瞬間,寒續腕上集結了一條靈鞭,就在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一隻手按住了寒續的肩:
“寒續,你怎麼在這裏?”阿成來找何遠,卻沒想到寒續也在這裏。
“阿成?”寒續快要爆發的氣焰像被澆了一盆冷水,腕上的靈鞭也消失了,一直鼓動他的那個聲音也消失了,“沒什麼。”
“我拿了任務書給晟,你沒收到嗎?”阿成注意到寒續的不對勁,但他什麼也沒說。
“我還沒回去。”寒續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