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巽院左麵的屋子裏,靖奇見到了路過。路過躺在屋子中央的床上,裸露著上身,雙目緊閉,雙拳緊握,卻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臉上和身上的汗腺溢出,雖然空氣中還有些悶熱,但怎麼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熱得這麼厲害,在路過旁邊,眼神依舊有些木訥的宗鬆一邊哼著搖籃曲一邊不斷愛昵地、輕柔地替他擦著汗,但即使如此,汗水依然不斷從路過的身上浸出,在他身上滑過一道弧形,滴到床上。
“路過!”靖奇看著路過很辛苦的樣子,心中一緊,“唐朝老師,路過怎麼了?”
“唉,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現在看來不太樂觀!”唐朝搖著頭。
“宗家的其他人呢?”看鬆夫人的樣子,雖然神智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過既然她已經知道照顧路過,看來他們母子已經相認了。靖奇暗忖。
“唉,已經被控製了!”唐朝歎了口氣。
“被控製?跟外麵的鎮民一樣嗎?”靖奇一驚。
“是的,因為宗鬆和宗青在出事時沒有離開屋子,這才幸免於難,但宗呂、宗平和宗梅就……”所以唐朝隻是把這裏保護起來,不讓他們侵入,並沒有消滅他們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是誰做的?”如果沒有錯的話,隻有路西法才會做這種事!
“是血龍!”宗青從外麵端涼水進來,正好聽到靖奇的話。
“什麼?血龍?!”靖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他不是已經在路過的勸說下和宗家前嫌盡釋了嗎?怎麼又出爾反爾?”血龍怎麼說也是神族,不會這麼言而無信的。
“我也不知道。”宗青一想到那天猶如地獄般的情形,淚水“嘩”地下來了。
五天前,宗家
“路過,你這就要走嗎?”宗呂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路過,心中頗有不舍。
“啊,我已經和母親相認了,對宗家已經沒有遺憾了,學院還有很事做,我得回去幫忙。”路過故意無視宗呂是自己父親的事實,在他心裏依然不能原諒他當年的自私。
“是嗎?”宗呂一臉悲愴,他深知是自己不對在先,沒有資格讓自己曾經執意要殺死的孩子認他。
“母親就拜托你們照顧了,以後我會常回來看她的。”路過準備走了,他還是有些放不下靖奇單獨出任務。
“我欠你母親太多,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宗呂點頭,他知道要讓路過認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謝謝你了。”路過客氣得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路過哥哥,你要走了嗎?”宗青從門邊澀澀地探出個頭。
“是啊,以後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對於宗家的其他人,路過露出他慣有的笑容。
“嗯,一定要經常回來喲!”宗青伸出了小指。
“一定!”路過和宗青打勾。
在臨走之前,路過到巽院宗鬆的房間向她告別,他半跪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
“媽媽,我先走了,學院那邊我不敢有太多擔擱,白靖奇那小子沒有我就隻有死路一條,我不能丟下他不管,以後有空我一定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路過,路過——”宗鬆喃喃地叫道,但她的目光依然有些呆滯。
路過看著宗鬆一臉的木訥,隻覺得心被萬把尖刀刺中一般,他狠狠心,鬆開了握緊她的手,轉頭向門邊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宗鬆溫柔的聲音:
“一定,要平安回來。”聽這話,她也並不是完全的失智。
“嗯!”路過用力地點點頭,然後往外走去。
路過正準備跟著華叔走水路離開西山鎮,突然,一團黑雲像是有生命般地移動到了西山鎮上空,伴隨著黑雲到來的是“轟轟”的雷聲以及令人窒息的邪氣。
“這是什麼?”路過全身戒備,他向宗家的其他人大聲道,“大家小心!!”
路過話音剛落,黑雲已經完全籠罩在了西山鎮上空,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如今烏雲密布,四周也暗得猶如黑夜一般,同時一股壓迫性的邪氣從天而降,讓人竟心生莫名的恐懼,好像世界末日一般,而此時,豆大的雨點也從黑雲裏急速降落,掉落在西山鎮的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