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直埠鎮?”
練府的溫室花棚下,練塵卿驚詫地旋過身子,目光淩厲地審視著多年好友。
冷夏天臉色淡淡,看不出不妥,“嗯。”
聲音平淡無波。
“不行!”
練塵卿斷然說出自己的看法,“我知道你是要去做什麼?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夏天,樓淮春他要玩失蹤是他自己的事,就算是同門師兄弟,他的事與你無關,這些年,你師傅已經四處尋人了,你頂替他的位置頂替得還不夠嗎?現在竟然還要為了他去直埠鎮?別說我,就算是大娘,她也不會答應你的。”
冷夏天並沒有正麵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淡淡說出,“我這次過去不全然為了主持摘星樓的事,他在直埠,我去交人。”
這個他,不言而喻。
“我代你去。”練塵卿提議。
“不必。”
“你知道直埠鎮是什麼樣的地方,那個地方地理環境根本不合適你,你身上的毒誰都沒有把握解除,你今日這一去,萬一發生什麼事,你讓我如何跟大娘交待?”
練塵卿質問。
冷夏天轉身,陽光透過水晶片射入花室,色彩斑駁,暖暖的,然而這麼微不足道的暖意從來暖不進他的心。
“我的命無須向其他人交待,你讓她們無須費心吧,要活,我也不會按照她們的意願而活。”
聲音漠然,帶著不可置疑的篤定。
練塵卿不滿,“你最近變了。”
變了?冷夏天輕笑,“變了有何不好?……塵卿,我也不過是人,我也會累,我已經按照你們的意願活了二十年,你們心裏都清楚,我身上的毒根本不可能清除,師傅教會我方法,讓我強行把毒壓下去延長壽命,終究不是好辦法,與其讓我窩囊地屈服在毒下,為何不讓我在死之前痛痛快快活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