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求你看在夏天是冷家惟一一滴血脈份上,放過他,放過我們母子吧!”
淚,如雨下。
哭啞了的聲音,透出淒厲與悲痛。
原本花容月貌的女子頭發散亂,不顧儀態地狼狽地跪趴在地上。
雙手死死拽緊站在自己麵前,年紀比自己長,臉色陰沉,懷裏抱著酣睡的嬰兒的女子苦苦懇求。
兩人身邊,一打扮肮髒的丫鬟慘兮兮地抱著一團布站在角落。
聽著兩人對話,看著兩人糾纏,眼淚如泉湧,模糊了視線。
一路逃亡,什麼世態炎涼沒見過,好不容易尋著一戶人家肯幫自己,她不想放棄。
她不想連累任何人,可是,這個世界從來都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倘若隻是她死,沒關係,反正她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可是……
丫鬟水洗過特別黑白分明的眼沉沉地看向懷裏的布團。
樣貌清儶的嬰兒雙目輕閉,一定是夢見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嘴角微微翹起。
那模樣,可愛極了。
怎麼就有人忍心傷害這麼可愛的孩子呢?
看了看嬰兒酷似他娘親的五官,丫鬟原本軟下來的心逐漸變硬:不可以離開,隻有冷家可以救小主子。
小主子是主子惟一的命根。
不惜一切代價,都得保住主子惟一一滴血脈。何況,隻不過是要他人做出小小犧牲?
意誌堅定,丫鬟抬起一隻手,不斷抹不斷抹。
年長的女子抱著嬰兒,底下哀求自己的是跟自己服侍同一個男人多年的姐妹,向來和睦相處,看見她如此,怎能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