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覺得是不是應該把這裏的老板叫過來,直接把另外五十六輛中華的單子也給弄好,怎麼樣?”
齊夢燕點了點頭:“這個想法不錯!不過,好像還有兩輛A6,你給忘記了。”
我笑道:“我沒忘,一直記著。”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像我們這樣的大客戶,汽貿公司老板自然要見一見。因此,方小玲打電話向上逐級彙報之後,汽貿公司老板挺著像是懷孕五六個月的大肚子,到了現場。
老板禮貌跟我和齊夢燕握手示好,不可否認,他的為人處事相當老道,三言兩語之下,讓我們感覺到了盛情和周到。
老板摸了摸鐙亮的額頭,想讓我和齊夢燕去他辦公室商議。我推辭說不必。
彼此客套再三,我提起了五十六輛中華和兩輛奧迪的訂單,老板笑容可掬地道:“沒問題,絕對沒問題。這些嘛,咱都懂。”老板一揮手,幾個銷售員會意,相繼走開。
齊夢燕叼著棒棒糖衝老板道:“我們時間不多了,抓緊時間給我們辦手續吧。價格方麵我們不多問,你心裏有數就行了!”
老板道:“那是,那是。你們放心,規矩咱都懂。我承諾,每輛車,我給你們倆每人這個數的辛苦費.怎麼樣?”老板伸出三個手指頭,在空中頓了頓。
齊夢燕笑問:“辛苦費?”
老板笑道:“齊小姐謙虛了吧?說的明一點兒,就是-----”老板拇指和食指一拈,放低聲音道:“就是回扣嘛。哈哈。”
齊夢燕恍然大悟:“哦?回扣就免了,都回到價格裏吧。”
老板嘖嘖地道:“那怎麼行。我希望我們能成為長期的合作夥伴。趙先生齊小姐能看重我們公司,是我們公司的榮幸。該走的程序自然少不了。我們做生意嘛,得講原則。你們放心,回扣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知道了也無妨,這都屬於潛規則一類,我覺得也沒必要掖著藏著的。你說對嗎齊小姐?”
齊夢燕讚道:“爽快。但是本小姐真的不缺那幾十萬。”扭頭望向我:“不知趙大隊缺不缺?”
我笑了笑:“天龍公司沒有缺錢的骨幹,隻有缺心眼兒的人。”
老板不明此意,望著我呈疑惑狀。
我走到了老板身邊,老板趕快站了起來,奉承陪笑。
我盯著老板道:“刑總,來到咱們這裏,其實讓我感觸最深的一點,就是,咱們這裏的員工非常具有演員的潛質。”
老板頓時愣了一下,略顯尷尬地笑道:“您是說,我們這裏的女銷售,長的,長的漂亮?”
我道:“長的是挺漂亮,演技也不錯嘛。哈哈。”
老板的臉上瞬間變得有些青澀,而齊夢燕也不解地望著我。我再叼上一支煙,道:“幾個銷售員有的唱黑臉兒,有的唱白臉兒,用這種方式促成交易,刑老板難道不覺得-----”後麵的話我沒說下去。
老板臉上的冷汗刷地流了下來,或許他沒想到,我能識破其中的真相。但是他仍然嚐試保持鎮定,陪笑道:“趙先生的話,刑某不才,聽不懂啊。”
我道:“嘴上不懂沒關係,心裏懂就行了!商場如戰場,我不反對你們使用這種銷售策略。別緊張嘛,刑總。”
老板笑了笑,不作聲。
我接著道:“好了,多的我也不說了,我隻希望,那五十六輛中華和兩輛A6,刑總給的價格,能讓我在我們老板麵前抬起頭來,多說無益。”
老板趕快道:“明白明白。謝謝趙先生的理解,理解萬歲,理解萬歲。”他自嘲地說了兩句‘理解萬歲’,臉上早已是醜態百出。
隨後,我們跟著這位刑老板進了他那裝飾奢華的辦公室。
在他的辦公室裏,老板承認了幾個銷售員上演的那出戲。幾個銷售員有唱的有和的,有黑臉兒有白臉兒,她們以為,用這種策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這個大客戶拿下了。而實際上,她們的把戲,瞞不過我的慧眼。隻不過,我一直保留著這張底牌,來將老板的軍。老板是個明白人,因此在中華、奧迪兩種車的價格上,他肯定會知趣地讓利到最低程度。
或許是一下子戳到了老板的軟肋,他對我和齊夢燕是更加客氣。甚至親自倒水遞煙。而且,他還毫無隱瞞地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而通過這位老板的解釋,我又猛然意識到: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某一個人的計劃和運作當中!
這種意識,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