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片刻之間,陳富生踩著高昂的旋律,走進了辦公室。他今天的穿著有些過於低調,一身運動裝,耐克運動鞋。全身上下加起來,不過一千元左右。

我們紛紛問好,陳富生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坐到辦公椅上,他一擺手,支走了二位秘書。

我和齊夢燕坐過去,洗耳恭聽陳富生的吩咐。

陳富生從抽屜裏取出兩支粗雪茄,遞給我一支,叼上。我為其點燃,自己也點燃。陳富生深吸了一口,吐出幾口煙圈兒:“三件事,要你們去做!現在,你們替我去辦第一件事!記住我的話,一件比一件更有意義。”

我笑道:“陳先生盡管吩咐,我們一定全力去做。”

齊夢燕也表態:“是啊陳先生。您說,要我們做什麼?”

陳富生嘴角處袒露出一比詭異之笑:“去挖蚯蚓!越粗越好!”

我和齊夢燕頓時大跌眼鏡!事情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陳富生想去釣魚,所以想讓我們給他出去刨蚯蚓。此時此刻,我的心裏有一種微弱的受辱的感覺,至少我也是一名堂堂的大隊長,掌管幾千人。即使是找人出去挖蚯蚓,還用得著我和齊夢燕出馬嗎?但是轉而再一想,陳富生一直高深莫測,或許,他這是一次對我們忠誠度的測驗?

齊夢燕顯然更是將不滿寫在了臉上,噘著嘴巴道:“陳,陳先生,您要挖蚯蚓幹什麼?”

陳富生笑道:“釣魚啊!小趙應該懂,秋天天氣越來越涼,那些商品餌素餌,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魚兒喜歡吃腥,蚯蚓是最佳選擇。”

齊夢燕眉頭微微皺起,卻又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說:“對了陳先生,好像外麵的漁具店裏有賣蚯蚓的呢!我們為您買上一大堆,怎麼樣?”

陳富生搖了搖頭:“如果能買,我還叫你們過來幹什麼?”

齊夢燕耷拉下腦袋,不再作聲。

陳富生追問:“怎麼,有難度?”

我率先表態:“堅決完成任務!陳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給您找到最好的蚯蚓!”

齊夢燕沒表態,而是追問了一句:“不是三件事嗎,那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是什麼呀?”

陳富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你們完成一件,我告訴你們一件。如果你們覺得有難度,我可以安排別人去做。”

齊夢燕見陳富生生氣,趕快道:“別別別,陳先生。我們去!我們去!”

陳富生囑咐了一句:“那就出發吧!至於用什麼工具,你們自己選就行了!”

我們站了起來,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走出了陳富生的辦公室。

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陳富生讓我們提前換上迷彩服的原因了!在部隊,穿上迷彩服往往意味著兩件事,要麼是訓練,要麼是勞動。而今天,則是後者。

我找後勤部門的人弄了兩把小鐵鍬過來,然後準備了一個小方盒,裝蚯蚓用。

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我們驅車踏上征程。

齊夢燕臉上掛著濃濃的愁緒,暗自感歎:“陳先生在故意折騰我們呢!讓我們去挖蚯蚓,哼,這太誇張了吧?”

雖然我心裏也有百般疑惑,但還是安慰齊夢燕道:“陳先生做事,一定有他的原因。沒準兒這是陳先生在拋磚引玉,第二件事,第三件事,至少有一件是好事。或者,陳先生是在試探一下我們的忠誠度?”

齊夢燕噘著嘴巴道:“這個老陳,太詭異了!讓我們,掌控幾千人的你,大隊長。還有即將升任副總的我,兩個強強聯手,去挖蚯蚓-----虧他想的出來!”

我繼續給齊夢燕做思想工作:“行了,別牢騷了!挖蚯蚓至少還算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能釣魚用啊!我當兵的時候,經常被領導安排去做毫無意義的事情,比如說,洗煤。但我們還是要去做。這是領導者在培養下屬服從自己指揮的一種重要方式。陳先生嘛,肯定有他的獨特見解。相信我,挖完蚯蚓,肯定有好事。”

齊夢燕追問:“是直覺還是判斷?”

我道:“也有直覺,也有判斷!”

齊夢燕沒再作聲,但是她的眉頭一直皺的緊緊的,舒展不開。

行出五六裏路,路過一個漁具店,齊夢燕一拍我的肩膀:“停下停下!這漁具店裏肯定有賣!”

我道:“你瘋了!陳先生讓我們去挖,不是去買。你覺得你買的蚯蚓能欺騙得了陳先生?”

齊夢燕道:“那不都一樣嗎?”

我道:“不一樣。買的蚯蚓,大部分是養殖的!或者是野蚯蚓弄回來喂中藥養著。個體都不太大。野蚯蚓不一樣,各種生存環境,造就了它們各種各樣的身體特征。陳先生要的,是那種又粗又大的!看來陳先生這次是想釣大魚。”

齊夢燕似懂非懂地繼續置疑:“那我們要去哪兒挖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