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一驚:什麼?真有這種事?是哪兩個局長,怎麼這麼糊塗?他們憑什麼幹涉由夢的個人交往自由?
黃參謀道:趙秘書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特衛局的情況。跟你說實話吧,你現在在特衛局,那簡直是----怎麼說呢,簡直是被定格為反而典型。尤其是像張登強這樣的人,四處宣揚說你加入了黑社會,誤入了歧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幾個副局長開會的時候,多次表達對你墜落的惋惜。現在整個特衛局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你是北京一號流氓頭子陳富生的手下?我當然比較相信你,相信這也許是你的一種生存方式。但是幾個副局長對你成見偏大,當時由局長處分你的時候,這幾個副局長可都是拚命地聯合上書要挽留你,但是現在,在他們心裏,也把你當成是誤入歧途了。所以說,他們阻止由夢和你交往,也不違反原則,違反常規。
我忍不住苦笑:是啊。由夢是特衛局的幹部,領導怎麼會讓她跟一個混混交往?隻是,由夢沒跟我說這件事呢。
黃參謀道:由夢她害怕你擔心,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隻是我不明白了,昨天你讓她喝那麼酒幹什麼,害她出了醜,被張登強抓住了把柄,一下子捅到了局裏。張登強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他得不到由夢,就想辦法報複!
我道:昨天我是真的不知道,由夢會去執行任務。我還以為-----好了,這件事都怪我!謝謝你黃參謀,到現在你還拿我當朋友。
黃參謀歎了一口氣:趙秘書,說實話,我自從進入特衛局以後,最佩服的一個人,就是你。但是我最想不通的,就是你竟然加入了黑社會。而且據我所知,你加入的那個天龍公司,還沾些恐怖組織的苗頭。是不是?依你的能力,依你的人脈,用得著這樣毀了自己嗎?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由夢考慮考慮吧?現在張登強整天拿這件事開刀,四處宣揚由夢交了一個黑社會的男朋友-----
我打斷了黃參謀的話:你用警衛值班室的保密電話給我打,是不是-----
黃參謀道:沒什麼。首長外出了,就留我一個人在家值班。我是說真的,趙秘書,我希望你能為由夢負一點責任,整個特衛局,有多少由夢的追求者?但是她選擇了你,可你能不能給她一點點安全感?
我再次打斷黃參謀的話:行了黃參謀,咱不說這些了!我現在想知道,由夢到底受了怎樣的處分?
黃參謀道:不愛聽是吧?算我沒說!由夢的處分我剛才說過了,一份五千字的檢查,在軍人大會上做檢討,保證不再和你交往。
我憤憤地道:扯他媽的淡!這領導管的也太寬了吧?
黃參謀再歎了一口氣:看看你現在說話,做事。跟以前那個趙秘書,差的太遠了!行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趙秘書,你好自為之吧!
我道:謝謝。我已經不是什麼趙秘書了,你直接稱呼我趙龍就行了!
黃參謀道:看來你真的變了!變的我都不敢認了!好了不打擾你的宏圖偉業了,再見。
他兀自地掛斷了電話。
而我,除了苦笑,還能有什麼?
如今,我在特衛局,幾乎已經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就連一直是我鐵杆追隨者的黃參謀,也開始對我置疑,甚至是怨恨。
而實際上,我知道,由夢心裏,比我更苦。她害怕我擔心,沒將這件事告訴我。她為了全心全意地陪我,昨天晚上不顧任務跟我幹杯喝酒,聊天。
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境地。唯一能夠理解我的,便是由夢。那些曾經深深賞識我的副局長們,曾經因為由局長對我的不公處理聯名上書,而如今,卻也對我的墜落,產生了徹底的失望。
有一種忍辱負重的委屈,有一種向天號叫的衝動。
金鈴見我表情怪異,忍不住追問:“由夢她怎麼了?”
我搖頭:“沒怎麼。走,去吃飯!”
與金鈴敷衍地吃了午餐,我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酒店。
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我撥通了由夢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