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燕這才乖乖地坐下,但是我從她撲朔的神色中,似是發現了什麼。到達某個大型超市,門口停下車,我欲跟進去,齊夢燕徑直擋住我:“你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我反問:“憑什麼啊?你連我上超市的自由都剝奪了?興你買東西,就不興我趙龍買東西?”

齊夢燕俏眉緊皺地道:“就今天!等我買完你再買,OK?”

我點了點頭,笑道:“那好。我陪你買完再買自己的。你是知道的,我趙龍最具有奉獻精神,舍己為人。”

齊夢燕像吃了搖頭丸一樣,猛烈地搖頭晃腦一番:“我不用你陪!你乖乖地在車上等著,咱們輪番作業,我先進,你把風。”

我汗顏地道:“你以為是去偷東西啊,還要人把風?夢燕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淨說胡話。”

齊夢燕皺眉張望了幾眼,狠狠地跺了跺腳,支吾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道:“你怎麼就是這麼不解風情呢?實話告訴你吧,本小姐大姨媽來了,你是不是也要跟我去啊?”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然後像錦毛鼠一樣飛速地鑽回車裏,心想自己又犯了一回嚴重的錯誤。扭頭瞧那齊夢燕,她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十分鍾之後,齊夢燕匆匆地從超市裏走了出來,拉開車門上車。

我扭頭瞧了她一眼,她不敢直視我的目光:“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沒想到齊夢燕竟然在上超市的間隙,換了條嶄新的牛仔褲。牛仔褲穿在身,似是與上衣略有不相襯。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裏有些同情,但是這種同情隻能隱藏於心。

驅車往回趕的路上,齊夢燕緊挎著LV包,仿佛是生怕會被誰搶了去似的,樣子有一絲緊張,俏眉始終輕皺著,舒展不開。

回到酒店,齊夢燕第一件事便是關門洗澡。聽著洗澡間那漱漱的水聲,我忍不住一陣感慨。叼起一支煙,走到窗戶跟前,放眼遠眺。今天的天氣似是有點兒沉悶,無風,白雲遮日。我忍不住暗自地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盡頭。

望著天空中的雲彩緩緩北飄,我忍不住想起了一首情詩:………浮雲可否化開愁緒,一處心情,無盡歎息。蒼天知我情,明月知我意,淒涼夜風中,默默長相思。冰冷夜,風兒襲,可否代傳此相思……

這首詩是由夢所作,我經常隨口吟誦,情深似海,思念重重。由夢的音容笑貌,時常在我心裏浮現。

在心裏將這首詩吟誦了好幾遍,我忍不住彈指掐算。真希望,這次隨陳富生出行,將會為促進TL組織覆滅,奠定堅實的基礎,進而為我的潛伏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那樣的話,我就可以不必像現在一樣,有情人身在異處,隻有默默相思。

或許是突然之間想起了由夢,使得我暗自感傷了須臾。愛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再堅強的人,在愛情麵前,也會變得牽腸掛肚,柔情綿綿。

正在窗前思緒萬千,齊夢燕已經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出浴室。我扭頭一看,那裹著浴巾的齊夢燕,恰如出水芙蓉一般,略濕的秀發,晶瑩剔透的俏臉,都印證著她的美麗芳華。

她裹著浴巾梳理著頭發,撲散出一陣清香。我懷疑她是用了很名貴的沐浴露。那種芳香,竟然那般浸人心扉。我略低著頭,想開門出去,給齊夢燕騰出一個私人理容空間,卻被她從身後叫住:“幹什麼去呀你?”

我頭也不扭地道:“出去走走。”

齊夢燕湊了過來突然從後麵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不是想由夢了?”

此言一出,我頓吃一大驚。我扭頭瞧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何以如何神算?莫非,是靠女人的第六感?

我矢口否認:“瞎說什麼!我隻是想給你騰出一個空間來。我在這兒,你不方便。”

齊夢燕嘻嘻地笑了笑,伸出一隻纖纖細手將秀發往後輕盈一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了?這麼知趣呀。”

我汗顏地道:“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一直很傻是不是?”

齊夢燕道:“本小姐可沒說!”

我笑了笑,徑直打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我便看到一個亮麗的背影,正佇立在過道東側的窗戶前,凝望著外麵。

是眉姐。她竟然還抽著煙,煙氣上漾,順著窗戶往外鑽,瞬間被風吹的無影無蹤。突然之間,有一種由衷的同情,在心裏滋生。

我覺得,眉姐她真的不容易。相對於眉姐,我趙龍所經受的磨難,算得了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隻是我無法控製地為眉姐感到心酸。是啊,無論是何種結果,對於眉姐來說,都意味著家破人亡。但她卻沒的選擇。而我,至少還有一份希望,還有由夢,還有一個即將組建的愛巢。

眉姐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靠近,她輕盈地扭過身子,衝我笑了笑。

這一笑,讓我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