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陳富生臉上顯得非常自豪。眉姐問他釣魚成果如何,陳富生說,沒釣著。

眉姐說,沒釣著還這麼興奮?將目光扭向我,我笑了笑,將今天之事向眉姐說明了一下。眉姐俏眉輕皺:“那個刑凱,不就是去年回過總部,你請他吃過一次飯的年輕人?”

陳富生點了點頭:“刑凱這小子有點兒手段,廊坊在他手裏,我放心。”

眉姐偏偏將了他一軍:“你就不怕,你看到的都是表麵現象?據我所知,廊坊可沒這麼容易搞定。”

陳富生皺眉道:“我相信小刑,就像相信趙龍一樣!他們都是我天龍公司的精英,將來也將會承擔起興我天龍的重任。”

眉姐沒再說什麼,而是沉思不語。

我返回房間,齊夢燕正叼著棒棒糖在電腦前忙碌著。一陣嗒嗒嗒的打字聲,預示著她五筆打字的熟練程度。見我回來,她卻趕緊切換掉了WORD頁麵,打開了百度搜索。

我一邊叼煙一邊笑問:“寫什麼東西呢,還這麼怕見光?”

齊夢燕道:“用你管!”然後將電腦待機,站了起來麵對我:“釣的魚呢?”

我坐在床上,故作神秘地道:“沒釣到魚,釣到了天龍駐廊坊分部的刑隊長。”

齊夢燕猛地一怔:“什麼,刑隊長?刑凱?”

我一愣:“怎麼,你認識他?”

齊夢燕趕快搖了搖頭:“隻是聽說過。聽說這個刑凱有兩把刷子,但是卻孤傲,清高,眼裏沒人。”

我笑道:“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嘛。”我將今日一事再跟她講了講。

齊夢燕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果真是霸氣外露!看樣子,陳先生對他很放心呐。”

我點了點頭:“那是。”

齊夢燕又突然像是陷入了思慮之中,片刻後凝眉道:“你剛才說,刑凱在暗中跟你較勁兒是不是?這個刑凱有點兒背景,他是藝高人膽大。”

我笑道:“你怎麼跟陳先生說的一樣。不過我可不讓他,按照天龍編製,他隻是一個分部的主官,我比他官兒大。”我捏了一下鼻子,將煙頭掐滅,再次回味今日之情景,禁不住眉頭緊皺。

齊夢燕快吮了一口棒棒糖,道:“今日晚上我懷疑這小子在擺鴻門宴。你可得小心點兒。”

我道:“怕他?他擺鴻門宴最好,陳先生都暗示我殺一殺他的銳氣。”

齊夢燕饒有興趣地追問:“陳先生怎麼暗示你了?”

我故作神秘:“天機不可泄露。”

齊夢燕噘著嘴巴冷哼道:“小氣鬼!”

隨後,我到陳富生屋裏,問中午的飯局怎麼安排,陳富生說,各自解決。

於是我和齊夢燕一起出去吃飯。受了上次的影響,齊夢燕仍然對就餐環境相當挑剔,但凡進入餐館,她都會事先偵察一下夥房的衛生情況。但是實際上,現在的飯店,有幾個衛生條件特別好的?在整個廊坊市區轉了一大圈兒,沒有哪家酒店能入齊夢燕的法眼。這樣一來,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半。我覺得腹中空空,饑餓感嚴重。齊夢燕也輕揉了一下小腹,苦笑道:“自己做,怎麼樣?”

我汗顏地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何況,你還沒被咬到,是看到別人被咬。自己做,怎麼做?光有電飯鍋,其它的東西,啥也沒有。”

齊夢燕道:“那咱們今天就把廚具搞全。”

我問:“你往哪兒放?”

齊夢燕麵露難色:“是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要不然咱們再煮玉米吃,怎麼樣?”

我汗顏地道:“拜托。煮玉米是好吃,但是吃多了,會脹肚子。”

齊夢燕無奈地道:“也是。”

彼此相視片刻,齊夢燕突然提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建議:“要不,咱們去買烤地瓜吧,反正那東西,可以剝皮兒。沒有衛生隱患。”

我輕咳了一聲,差點兒被煙嗆著。我輕拍了一下齊夢燕的肩膀,鄭重地道:“夢燕兒你果然是天真的要命,現在是什麼季節啊,哪裏有賣烤地瓜的?再說了,那東西能當飯吃?”

齊夢燕噘嘴道:“那我們豈不是餓死了?”

我道:“你是沒餓著,否則你就不會這麼挑剔了!我去吃拉麵了,你要是害怕吃出蚯蚓來,幹脆別吃,看著我吃。”

齊夢燕試探地追問:“拉麵衛生嗎?”

我道:“心裏幹淨,則衛生。心裏不幹淨,則不衛生。”

齊夢燕皺眉埋怨:“你縐什麼文啊,算了,本小姐也豁出去了,去吃飯!”

就這樣,在經曆了諸番風雲之後,齊夢燕終於下定了決心。很多時候,填飽肚子最重要,至於衛生不衛生----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社會,哪裏會有什麼餐飲場所,會將衛生擺在首位的?衛生,隻是一個相對的定義。

一家拉麵館,我率先走了進去。齊夢燕在原地猶豫了數秒,才一咬牙鼓起勇氣跟進。但是進去後齊夢燕根本坐不住,一個勁兒地擔心拉麵館的衛生問題,東瞅西瞅,生怕是再從別人的碗裏,發現那駭人的蚯蚓大叔。觀望了一會兒,齊夢燕還不放心,竟然站了起來,徑直往裏走,想再進去視察一下後台操作。但是拉麵館的工作人員哪肯讓她進,就這樣,口角衝突開始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