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富生的時候,我和喬靈臉上都洋溢著歉意。初戰沒有告捷,我們心中有愧。但是實際上,我倒是真的巴望著陳遠澤能夠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是通過各種手段,僥幸逃脫製裁。

我和喬靈走近,發現陳富生一臉輕鬆地用中指敲擊著桌麵,富有節奏的韻律,像是音樂家指間的華貴樂章。喬靈略顯尷尬地道:“對不起陳先生,讓您失望了!我們準備明天直接去一趟交警隊,逼那個梁隊長釋放遠澤。”

我也附和道:“是啊陳先生,這個梁隊長軟硬不吃,像隻鐵公雞。”

陳富生撲哧笑了,停止了敲擊桌麵,站了起來:“軟硬不吃?是魚,都得吃餌。小魚不吃,我們喂大魚。現在情況已經解決了,遠澤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好生伺候著,明天就能被送回來。至於那個梁隊長,不買我的賬,就意味著沒有前途。沒前途的人還留著幹什麼?”

我和喬靈互視了一下,皆為驚訝。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忍不住有些埋怨陳富生,他明明能用一個電話一句話解決的問題,非要讓我和喬靈跑這一趟幹什麼?冤不冤枉?

但轉眼一想,也許陳富生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我們沒做過多停留,辭別陳富生之後,我試圖返回望京大隊部,卻被喬靈止住。

喬靈帶著我去了一處路邊攤,這個攤位在一個燈火通明的位置,主要供應羊肉串和紮啤。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和喬靈喝了幾杯,不亦樂乎。

碰杯的過程中,喬靈再次提到了我的恩師----黃老爺子。

但當我問及喬靈是怎麼知道黃老爺子的行蹤之時,喬靈賣了關子,笑而不語。

喬靈一喝酒有點兒上臉,臉上略紅,但紅的坦然,紅的可愛。

她在路邊攤的出現,可謂是為店家贏來了很多流動性客人,我發現鄰桌上有幾個色男們將目光投了過來。喬靈能感覺得到,但是並沒有過分關注這些。

幾杯紮啤下肚,喬靈又點了一盤花生,一盤田螺。這種經濟實惠的小吃,曾經是我一味的幻想。尤其是當義務兵的時候,吃一盤田螺,喝兩杯紮啤,一直是我意想中的奢侈大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夢想漸漸實現,我也從一個未諳世事的新兵,成長為一名年輕的正營職軍官。這條路還能走多遠,我說不清。但是我喜歡軍旅生活,喜歡它的火熱,喜歡它的激情。轉眼之間,離開特衛局已經將近一年的光景,在這一年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尤其是由夢的病情,一直是我最大的牽掛。

喬靈很輕盈地用牙簽挑著田螺肉,食不露口。我則吃的富麗堂皇,滿嘴濕潤。喬靈跟我說了很多知心話,甚至是悄悄話。

談到了目前天龍公司的狀態,喬靈臉上並無驚喜,而是自嘲般地道:“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淪落為一名殺手。寄人籬下,身不由己。”

我笑道:“別感慨了好不好。你現在已經是萬眾矚目了!保安界誰不知道你喬教官?在北京你車房全有,還有一份穩定的高薪工作,作為女性來說,你該知足了!”

喬靈一揚眉,道:“我不知足。這些都是我應得的!我為天龍公司付出了這麼多,不該有回報?反而是師兄你,自從進了天龍公司,一直是平步青雲,芝麻開花。陳先生現在最器重的人,恐怕就是師兄你了!”

我趕快道:“哪裏哪裏。陳先生再器重我,也及不過你和李樹田。而且,最近孫玉敏很受眉姐的青睞,那更是前途無量啊。”

喬靈道:“我們先不談這些,我現在問你,你現在對TL組織,了解了多少?”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不由得微微一愣:“一知半解。TL組織,永遠是那麼神秘。”

喬靈輕輕地搖了搖頭:“師兄,明著跟你說吧,現在的TL組織,已經映射全國。TL組織的勢力,遠遠要比當初的太平天國強的多。我們是硬勢力,硬實力。”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不談天龍,不談工作。隻談工作之外。”

喬靈笑了笑,與我碰杯。與美女一起對飲的滋味兒就是不錯,不知不覺我又多喝了幾杯,下肚穿腸。

這時候鄰桌有幾個喝多了的小青年,淫笑著湊了過來,耍賴皮地坐在喬靈身邊,非要讓她陪他們喝兩杯。這幾個青年,身上都紋著龍,一瞧之下,便知道是在附近混的小混混。在北京,不缺小混混。像這樣的小混混,在北京一抓一大把。他們仗著手裏有幾個人,甚至有幾個臭錢,整天花天酒地,以追逐美女、打架結舍為樂。喬靈這種色相,自然吸引了他們淫邪的目光。

喬靈對這幾個小混混不慍不火,笑道:“陪你們喝酒,我喬靈沒那個義務。喝多了,回去醒酒,別在這裏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