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局長在電話中似乎顯得有些生氣,他用一種極其嚴肅的語氣道:你小子來特衛局鬧騰什麼?

我頓時一愣,心裏明白也許是由夢的母親或者禦權山的哨兵將事情捅到了由局長那裏,對此倒也不算特別意外,我轉而急切地道:由局長,我正準備去找你。

由局長反問:找我幹什麼?

我見黃參謀在身邊,說話不太方便,於是道:這樣吧由局長,一會兒我去中南海找你,麻煩你讓秘書給哨兵通知一下,放我進去。

由局長連忙道:你找我幹什麼?你現在已經不是特衛局的人了,你來幹什麼?讓我的兵讓我的部下瞎嘀咕?我告訴你趙龍,你現在已經不是軍人身份了,咱們軍民之間該疏通的疏通,該聯係的聯係,但是也要把握分寸,不要不知深淺。

我能聽懂由局長這話中的潛台詞。很明顯,他也是考慮到隔牆有耳,所以才這樣說。因此我想了想,道:由局長,話可不能這麼說。照您這麼說,退伍了,給特衛局做完了貢獻,就掃地出門、人走茶涼了?

由局長道:中央特衛局每年退出現役的,就是數千人。要是這幾千人都回特衛局折騰,那特衛局不是成了自由市場了?

我順勢叼上一支煙,冷笑道:行了由局長,我沒時間跟你費話。我現在隻想知道,由夢怎麼樣了,她現在究竟在哪裏?

由局長用一種特殊的語調道:對不起,這是特衛局的機密,恕不奉告。

我道:由局長,咱不要把事情做絕了。我現役也好,退役也好,我都沒有對不起特衛局,更沒有對不起國家。由夢是我的女朋友,我有權利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由局長道:那是你的事。與特衛局無關。

我道:但這也是你的事。由夢最近像是突然在人間蒸發了一樣,聯係不上,也不在首長處。至少您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否則,別怪我-----

由局長打斷我的話:你想亂來?趙龍我警告你,別以為你曾經為特衛局出過力,我就會格外縱容你。我告訴你,不可能!有本事你就試試看。我再重申一遍,由夢是特衛局的一員,而你不是。由夢的工作和行動計劃,都是軍事機密,你也無權知道,更無權過問。你應該知道特衛局的保密規格,別說是你,真正下來任務,連由夢的母親,都不可能知道。

我再愣了一下,心想由局長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在向我暗示什麼?

正在納悶兒時候,由局長突然又開口道:好了,我一會兒還要開會,你好自為之吧。最後我再警告你一句,不要激怒我,不要把特衛局當成是自由市場!

說完後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黃參謀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望著我,他甚至是懷著崇拜與鄙視參半的心情,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驚呼道:“哎喲趙秘書,你瘋了,你沒發燒?”

我隻是自顧自地叼著自己的煙狠抽了一口,鎮定地道:“扯淡。我發什麼燒?”

黃參謀盯著我驚詫道:“你敢---你敢跟由局長那麼說話?我靠,由局長,共和國上將,你是不是活膩歪了?”黃參謀很少用‘我靠’之類的口頭語,但是此時,這句並不文雅的口頭語卻在他口裏崩了出來。

我衝他皺眉罵道:“廢話!上將,他上給誰看?他是你們的上將局長,不是我趙龍的。我現在是人民群眾,我管你多大的官,防礙我趙龍辦事,那就不行!”

黃參謀眼神中對我的‘景仰之情’仿佛又加深了很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滿懷感觸地道:“人呐,怎麼變得這麼快?以前我聽說很多轉業幹部轉業後就褪色了,變質了,我還不相信。我覺得飽受國家培養和教育的國家警衛人員,出去以後不可能變質那麼快?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我徹底開了眼界。你趙龍才轉業多長時間,就變成了這個----這個樣子!”黃參謀的眼神當中,既有不解,又有不可思議,甚至還有幾分責怨。

我振振有詞地道:“我不是轉業,我是自謀職業。從我離不開特衛局的那一刻起,我就看清了特衛局的真正麵目。他老由算什麼東西?他憑什麼安排我轉業?我他媽的為特衛局做了多少貢獻,到最後卻換來了那種結果,我心裏不服。不過現在倒也好,我比當初快樂多了,也自由多了,想吃吃想喝喝想玩兒就玩兒。社會上有的是好玩兒的東西,隻要有這個----”我很瀟灑地拈了一下手指,咯咯作響。

黃參謀歎了口氣道:“典型的拜金主義者。我說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還是以前讓我們尊敬佩服的趙秘書嗎?你是不是被社會上的渣子附身了你?”

我仍然是將‘壞人’表演到底,我越是‘壞’,越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畢竟,由局長曾經說過,在特衛局內部,有TL組織的內線甚至是間諜,這個間諜很可能是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我必須要保持警惕,因此,在我與這些老戰友甚至是老朋友接觸的時候,我必須要帶幾分‘痞性’,這是一種特殊的掩飾,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