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從桌子上取了一瓶啤酒,用起子打開,也給自己倒滿一杯,將嘴唇試探地觸到酒杯裏喝了一口,抬頭道:“我說過,這隻是誤會。”
我笑道:“你可以說這是誤會,但是我會信嗎?”
金鈴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腰部,她的腰部似乎有個暗袋兒,裏麵藏的,應該就是那把小型手槍。
金鈴道:“那把槍是我父親送給我防身用的,我幾乎沒有用過。”
我反問:“這麼說,也就是我……我應該感到很榮幸了對嗎?當金總將槍口對著我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給了我這次堵槍口的機會?”
金鈴搖了搖頭,似乎不急於爭辯,而是將一杯啤酒舉在空中,想與我對飲一杯,但是我哪有那個閑心,因此不肯舉杯。
金鈴尷尬地一笑,倒也兀自地將自己的杯中酒喝盡,然後才道:“趙隊長,我承認,當時是我過於激動了,所以才拿槍對著你………其實你不明白我當時的心情,那是無法用語言能表達出來的。我隻是……我隻是拿出來嚇唬嚇唬你,我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我冷笑:“嚇唬嚇唬我,我是小孩子嗎?”
金鈴道:“你應該知道我金鈴的性格,我不能容忍別人破壞我的計劃。當然你也不能例外。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為難你。因此即使掏了槍,也隻是逢場作戲罷了。實話告訴你,我的槍裏根本沒有子彈!”
我捏了一下鼻子,若有所思地道:“好吧,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在你辦公室裏的暗殺行動,又是怎麼回事兒?”
金鈴的身子微微地前傾了一下,急促道:“那件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你總是以為是我派了人暗害你,但是你想一想,我害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將她一軍:“這個你自己最清楚。”
金鈴申辯道:“既然事情到了這種程度,我不得不跟你說實話。其實這一切……這一切都是炫酷總經理餘光輝安排的……我可以告訴你真相,我甚至可以登門去給付聖冰道歉。我隻希望你能原諒我那天的魯莽。我現在想一想,覺得自己真的是……”
金鈴說話支支吾吾,半言半語,甚至是有些語無倫次,我覺得她像是有一肚子話要跟我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但是我不想與她在這裏浪費時間,因此兀自地站了起來,道:“金總,要不你先在這裏吃,我還有事情要回去處理!”
聞聽此言,金鈴倒是徹底急了,她也隨之站了起來,提高音量埋怨了一句:“難道趙隊長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走?”
我反問:“有那個必要嗎?”
金鈴道:“很有必要。我必須將那天在炫酷出事兒的真相,告訴你,必須要說!”
話語中倒是增添了幾分強勢。
見我仍然不表態,金鈴一皺俏眉,竟然徑直衝我走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兒,神情激動地道:“趙隊長,今天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我金鈴不想蒙受那種不白之冤!”
說話間金鈴臉上果然飄揚著一種委屈到極點的神色,令人頗覺憐憫。
我轉而一想,覺得自己倒也沒必要再跟金鈴較真兒,且聽一聽她的辯解,倒也沒什麼不妥。
於是,我重新返回了座位,坐下,叼起一支煙,準備洗耳恭聽。
金鈴也返回座位坐下,麵色一片凝重,神情當中似乎蘊藏著一種無法言表的痛楚,這種痛楚,也許隻是金鈴自己能夠體會得到。
似乎是醞釀了良久,金鈴才輕啟了一下塗了唇油的嘴唇,開口說道:“我調查過了,當天的情況是這樣的……”
隻可惜老天偏偏不給金鈴辯解的機會,正當她鼓起勇氣解釋的時候,音樂聲突然響起,頓時驚擾了她開口說話的勇氣。
音樂聲音很大,這意味著民族舞即將開演。
金鈴眉頭皺起,拿一隻纖纖細手擋在嘴邊兒,衝我問了一句:“能借一步說話麼?”
我沒聽清她說什麼,做驚異狀。
金鈴幹脆站起來,湊到我耳邊輕聲重複了一句:“能借一步說話嗎?”
我被她身上恰到好處的香水味兒逼的有些陶醉,卻也點了點頭。
於是我們一起往外走,一直走到了電梯處。
音樂聲不再震耳欲聾,在這處相對靜謐的空間裏,堂堂的伊士東酒店董事長,千方百計地向一個保安隊長解釋什麼,豈不可笑?
我重新點了一支煙,叼上,望著金鈴的臉龐,靜待她開口。
金鈴鎮定了一下情緒,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衣裝,才開始若有所思地說出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