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秘書,我實在是無話可說,因此隻是保持沉默。而張秘書卻直接走到方警官的身邊,衝她埋怨道:“小方你怎麼又來趙龍的房間了,他的緋聞還不夠多嗎?”

他說的這話聽起來相當逆耳,但是我卻沒發表任何意見。現在張秘書正在得勢的時候,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他現在又重新回到C首長處,擔任起了久違的警衛秘書。而我則從警衛秘書的崗位上,被勒令停職反省。身份的落差,讓我實在是沒有任何與之較勁的勇氣和資本了。確切地說,不是我不敢,而是覺得沒必要。因此明明知道張秘書是在話中有話地諷刺自己,我仍然擺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假裝自己理解能力不強。

方警官埋怨道:“張登強你說話別這麼損行不行,趙秘書哪有什麼緋聞啊?瞎說。”

張秘書輕蔑一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張秘書是我們特衛局的緋聞王子,跟Y國的女警衛瑪瑞……”張秘書說了半截,似乎意識到了不妥,這才住口改變話題道:“先不管緋聞不緋聞了,人家趙龍現在圖清靜,別整天閑著沒事兒過來打擾人家。”

方警官白了張秘書一眼,道:“這哪叫打擾啊,我這是來跟趙秘書解解悶兒。”

張秘書幽默地道:“現在我來了,你是不是該回屋給我解悶去了?”

方警官道:“切,張登強你別臭美行不行,你也坐這兒,咱們跟趙秘書說說話。”

這二位小情人說話鬥嘴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叼一支煙,觀察著他們的言行舉止,頗感好笑。

尤其是張秘書,他那春風得意的表情,更是讓人覺得是一種炫耀。他將優越感似乎寫在了臉上,在與我冷不丁對視的時候,還會發出輕輕一笑,似是輕蔑,又似是自信。

但張秘書果然扯了一條凳子,坐在我的對麵,有沙發他不坐,反而是故意扯條凳子正對著我,拿一雙極具殺傷力的眼睛望著我,似笑非笑。

我知道他是在衝我炫耀,他現在正春風得意,而我卻在停職反省。如此一對比,他在其中發現了優越感,因此擺出這一副表情望著我,似乎在用眼神表達對我的諷刺。

張秘書道:“趙龍,你現在倒是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啊,不用工作,照樣發工資。羨慕,羨慕啊!”

話中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我衝張秘書道:“羨慕是吧,要是羨慕,你也爭取這樣啊!”

張秘書嗬嗬笑道:“我可沒你那麼大的本事。”

我見張秘書臉上一副神氣,有種落井下石的神韻,也不由得皺眉道:“張秘書的本事可是比我大多了,政治部、首長處來回徘徊,不知道下一站會徘徊到哪裏去?”

張秘書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笑道:“趙龍,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操心我幹什麼?你啊,現在所犯的錯誤,很嚴重地。”張秘書故意將‘嚴重’二字加重了斜音,接著道:“真害怕從此之後會失去你這個好戰友好同事,大不了給你降一級就算了,可千萬別讓你轉業啊,不然,那可是整個特衛局的巨大損失!”

他操著一口領導腔,兩手後背頗有風範地說著,不由得從嘴角處發出一陣陣‘滋滋’聲,意在歎息。

確切地說,現在張秘書的驟然變化越來越讓我覺得惋惜。他本來是一個很有正義感也很和善的上級,但是後來卻因為由夢事件對我懷恨於心,甚至想將我整出首長處。對比於齊處長,他的手段雖然顯得有些低劣,但是其狼子之心,卻讓人感到心寒。看他現在徹底地變成了什麼樣子,落井下石、傲慢自大、口無遮掩。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張秘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