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如果不是我幫了宋四春的忙,他會如此有誠意地跟我喝酒,從而在酒後吐露這些實情嗎?
肯定不會。
我覺得實際情況應該比想象的還要複雜。
至少宋四春能將這種情況隱瞞這麼久,已經足以說明他對齊處長的畏懼了。他也害怕得罪齊處長,但是喝了酒的人,說話是很難得到控製的,這便是應了五個字一句話:酒後吐真言。
都是天意啊!
也許是在此時,我的心裏才得到了一絲寬慰。從宋四春這裏得到了這麼一些線索,我覺得自己平反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你對我不仁,我也對你不義。處心積慮的齊大處長,咱們勢不兩立!
還有那位身為我的下屬,卻私通齊處長一齊整我的劉參謀,他無疑是充當了齊處長的炮灰,事情還得從他身上下手……
卻說第二天,醒了酒的宋四春突然到我房間找到我,問我昨天他是不是喝多了。
我笑道:“喝多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多。”
宋四春問道:“我是不是喝多了酒亂說話了?”
我道:“別亂說,你喝了酒之後邏輯思維很清晰,說的話老氣派了。”
宋四春不信,撓著腦袋尷尬道:“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說了不該說的東西。”
我道:“沒有。你喝酒之後,就跟我認了個兄弟。”
宋四春道:“是嗎?就這些?”
我道:“就這些。沒別的。”
宋四春滿懷疑慮地離開我的房間,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對昨天的失言有所察覺。
我突然在想:如果昨天不是宋四春喝多了,他會告訴我這些嗎?或者說,這些真相,我到猴年馬月都能知曉?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該怎樣繼續?
我現在一無權二無職,又該怎樣揭開齊處長與劉參謀的醜惡勾當?
這卻是開始困擾我的一個難題。
而且現在麵臨的最大難題是齊處長,即使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又有幾分把握能扳倒他?他可是由局長手中一張得心順手的王牌,他的職務和威信,確立了他在特衛局的強悍地位,如山一般,很難捍搖。
況且我現在就像是一個孤家寡人一樣,無依無靠,就連愛人也離我而去,跟著齊處長出差去了……
人生的戲劇性太多太多,我無法擺脫其中,單憑我一人之力,怎能挽回局麵?
考慮著這些現實的問題,雖然困難重重,我仍然在心裏狠狠地堅定了信心:即使是明明知道自己會廢掉一條腿,我也要伸出這條腿,絆他兩個跟頭!
我別無選擇。或許,我此時的決定,已經不單單是個人情仇,而是為了兩個響亮的字眼兒---------正義。
經過自己的初步策劃,我決定先以劉參謀為突破口,約他出來,軟硬兼施,說什麼也要在他口中套出個一二三來。
這個突破口如果能順利攻破,其它的似乎都順理成章了。
事不宜遲,當天下午,我直接撥通了劉參謀的手機號碼。
在電話中,我委婉地客套了幾句,並滿懷誠意地想要請他吃頓飯。
但是劉參謀似乎早有防備,他沒有接受我的邀請,反而是對我一陣冷嘲熱諷。
我曾經的下屬,在我下馬之際,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我再三央求但是劉參謀始終不肯賞臉,如此看來,這個方法似乎有些行不通了。
如今的落魄,更是讓我下定決心重振旗鼓。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選擇。
有些時候,仁慈不再是一種美德。
對於齊處長,對於劉參謀,且不管他們動機如何,我必須要將事情調查清楚,我不會再心慈手軟,因為我已經讓步太多太多了。
或許,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次被勒令停職反省,來到招待所,最大的欣慰便是交了宋四春這個朋友。宋四春雖然是個善於阿諛奉承的角色,但是他不落井下石,對戰友還是蠻夠意思的。因此,他隔三岔五地還會來我的房間看我,談談天說說地,互相發一通牢騷,倒也無疑是一種打發時間去除煩惱的消遣方式。
但是我卻一直醞釀著自己的行動。
正所謂人在不爽的時候,往往會雪上加霜,這話有些時候一點兒也不錯。
這天,招待所來了一個尊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