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重生
五年後
眼前一大片的白茫茫讓我暈眩起來，我的世界全部是空白一片，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鞋子，蒼白蒼白的天空，眼前沒有一個人，我驚慌失措地亂走，亂竄。
這裏哪裏？我是誰？
“這是哪裏？我是誰？”我睜開雙眼，望著潔白的桌單，和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醫院，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你會醒，你最乖了，莫寶寶”
床沿上坐著一個老奶奶，她輕輕地扶著我的頭發，臉上掩飾不住地驚喜和興奮。
“你是誰？”我問她。
“我是你的奶奶，你叫莫葉，想起來了嗎？”
“我是莫葉？你是我奶奶？”我疑惑起來，為什麼我的腦袋像張白紙一樣空，記憶裏什麼都沒有。
“李奶奶，有位先生過來找莫小姐，因為現在莫小姐失去記憶無法辯別，請您過去確認一下，”進來的醫生禮貌地攙扶著奶奶走出房門。
我悄悄地起身，跟了出去。
“這五年來，我跑遍了世界各地，終於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可是，剛回國，我的女兒卻出事了……”
“你女兒福大命大，剛剛醒過來了，而且恢複的很好……”
我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胡子拉渣，對著我的主治醫生激動地流著淚。
“醫生，他是誰？”我指著中年男人。
“葉子……”他激動地走上前。
“為什麼叫我葉子？”我望向一旁的“李奶奶”，照顧了我五年的老人。
“對，你姓莫，叫莫葉！”她笑著，一字一句地重說了一遍，臉上溫暖如春。
“那麼，他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叫葉子？”
“我是……”還未等中年男人說完，便被醫生拉了出去，緊緊地捂著他的嘴。
“奶奶，那個醫生真奇怪！”我嘟起嘴，無聊地走出醫院，醫院外麵的空氣好多了，到處都是鳥語花香。
奶奶跟在後麵，講了許多我以前的事情，可是我一點都記不起來。
她說，我以前很喜歡花！
“有嗎？”我疑惑地望著她。
我蹲下身子，湊近一顆菊花，使勁地聞了起來。
“葉子，你從前最不喜歡花了，還會過敏！”中年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眯起眼睛看他，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我果然過敏。
“叔叔，請問：你怎麼認得我？我們？……”
“我是你爸爸，你出事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對不起，”他緊緊地抱著我，淚打濕了我的肩膀。
“我們的家在哪裏？”我一字一句地問。
他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在……在海邊，我們以前的家在廈門，你是被送來蘇州看病的，我們過兩天就回去！”他語無論次。然後拉過一旁的奶奶，好似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我一邊擺弄著頭發一邊仰望著藍天。
“我尋遍了世界各地，在日本我找到了解決的方法，就是要她重生，如今馬醫生說得沒錯，最好的重生莫過於現在這種情況，所以，我們要讓她保持永遠忘記。就像現在這樣，很好！我的女兒重生了！”
我看到那個讓我叫他爸爸的人眼眶再一次濕潤，一旁的奶奶在若有所思地望著我。
“爸爸？海邊？”我疑惑地看著他，再看了看奶奶，我聽不懂，聽不懂他們講的話。
“是的，孩子，他是你爸爸，你們以前……住在海邊！”奶奶說話似乎有些遲疑。
當我看到戶口薄上那個莫葉時，確信自己就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女兒。
我抬起頭，繼續看著蔚藍色的天空，“原來不是屬於這個天空的，我是廈門過來的！”
“回家吧！”我對他說。
下飛機那一刻，另外一種陌生感再次襲來，比我睜開眼那一瞬間，更陌生。
廈門的空氣，帶著風沙的味道。
那果然是一幢海邊的房子。拉開窗子，就可以看見遼闊的大海，我努力地想象，讓自己想起，想起：也許，我以前經常在那邊海灘拾貝殼，或者散步。
“我的朋友呢？我沒有朋友嗎？”我望著同樣陌生地打量著房間的爸爸和奶奶。
“噢，他們，都在國外，過兩天就來看你！”爸爸緊張地擺了擺手。
周末的一天，家裏來了兩個“我的朋友”。
一個成熟的少年，白白的皮膚，像水晶一樣，他說，他叫思驎。
女孩美的驚豔，臉上驚喜又開心，眼眶晶瑩地抱緊我，在我肩上使勁地抽泣著，但淚水始終沒有流下來。她強顏歡笑地說，“我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叫離之。”
“謝謝你們來看我，對不起，我一點也記不起來你們了，我不記得有叫思驎和離這的朋友……”我抓了抓頭。
“沒關係，沒關係，記不起千萬別去想，反正啊，以前我們就是在這裏生活！我們以前經常到那邊的海上去散步，玩耍……”叫思驎的男生開心地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