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殤
這個城市的市中心有一座大廈,比之其他的建築要高出太多,它好似鶴立雞群一般,也許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它的孤傲與獨立,大廈的頂端是一個堪比足球場的平台,這裏雖然處於市中心,但卻是這個城市最安靜的一塊地方!
夜空永遠都是寧靜安詳的,好像不曾被城市裏車水馬龍的喧囂所打亂,但又有幾個人去細心體會這份寧靜!
月光如水般灑在平台之上,如詩如畫,正在這時,平台的樓梯口走出來一道影子,不錯,就是一道影子,輕飄飄地,沒有一絲聲響,好似飄過來一般,一眨眼的功夫,那影子便站在了平台的護欄邊上,但卻沒有打亂這裏的一絲寧靜,好像他一直就在那裏,駐足了千年!
如果有人走近他就會發現,他是一個人,一張冷峻但卻很年輕高傲的麵容,一身黑色的披風將他隱藏在這黑夜之中,大多數人看到這身打扮,腦袋中都會閃現一副畫麵,一個裝逼的青年,留著唏噓的胡渣子,嘴角叼著馬路邊上撿來的煙頭,裹了裹身上的披風,自認瀟灑的拍掉頭發上的雪花,一邊哆嗦著自言自語真TM冷,一邊向世人訴說我是二百五的形象!
誰又會想到他就是殺手界的神話---影子,對於俗世之中的人不曾聽說過這個人,但對黑暗世界的人來說,他就是一個神話,或者說一個無法超越的巔峰!傳說殺手界排行榜第二名的黑人維拉.可比揚言要挑戰影子,但第二天卻向整個殺手界宣告金盆洗手,黑暗世界的各領域紛紛打聽維拉.可比退出殺手界的原因,冷酷的維拉.可比被逼無奈,隻說了幾個字:“他是個天才,今生我無法超越!”
影子的真名無人知曉,就連影子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個孤兒,他隻知道從小時起他就叫影子,因為小時的他很平凡,很孤僻,就算把他放在三四個孩子裏,認識他的人也要找半天才能找到!
影子站在平台之上,閉上眼昂起頭對著夜空長長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呼出,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慢慢的放鬆下來,四周的氛圍也被打破,此時的影子好像一瞬間變成了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
影子如往常一般,每次完成任務都來到這裏,仰觀萬裏星辰,俯視百家燈火,仿佛隻有這裏的寧靜才會讓影子找到迷失的自己,誰能了解一個殺手之王內心的痛苦和孤寂,他並不是濫殺之人,雖然那些人罪惡累累,但每次結束一個肮髒的生命的同時,他的內心也愈發的痛苦,因為他不知道他為了什麼活下去!
他是一個孤兒,沒有親人,隻有一個小時的玩伴大川,但也很少聯係,大川是一個平凡人,或者說是一個生活在太陽底下的人,很多事影子都不能向他傾訴,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去慢慢的體會這人世的滄桑和無奈!
影子靜靜的看著樓下螞蟻一般來往的車輛,記憶回到半月以前,也是在這個平台之上,夜也是如此的幽靜,而影子也是和這次一樣,完成任務來到這裏,唯一不一樣的是這裏多了個人,確切的說是多了個女人!
影子無聲無息的站在遠處看著那個不停啜泣的女人,他似乎有些生氣,生氣那個女人占了他的地盤,影子等了很久卻不見那女人有離去的跡象,有些不耐煩走過去,腳步很重,分明就是提醒這個女人,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那女人抖動的雙肩一僵,快速的轉過頭,那是一張清秀的臉,僅多二十來歲,如同鄰家的小妹,本來該是一個滿懷夢想天真和浪漫的年紀,但此時的臉上卻掛滿了淚水決絕和不甘,她看到影子朝這邊走來,沙啞的嗓子大喊道:“你不要過來!”
影子本來煩躁的心,看到那張哭泣的臉時,心中出奇的一陣悸動,煩躁的內心也在這一刻平靜下來,他沒有再往前走,在離那女人三米的地方停止了腳步,但習慣冷漠的他還是冷酷的說道:“給你十分鍾時間,從這裏離開,或者我把你丟下去!”
那女人本來掛滿淚痕的臉,聽到影子這樣說,卻出奇的沒有害怕,表情卻換成了笑,不錯是大笑,她瘋狂的笑著,雖然淚如泉湧,雖然臉上充滿了不甘和對這個世界的厭惡,過了一會,她又重新轉過身去,看著地上那燈紅柳綠處螻蟻們的忙碌,口中悠悠的說道:“謝謝你給我的十分鍾,但我勸你,如果不想被以謀殺罪蹲監獄的話,還是趕緊離開吧!”
影子心中計算出千百種情況,但卻唯一沒有想到卻是這種情景,原來那女人是來這裏自殺的,為什麼會如此呐,影子的好奇心比之往常要重很多,他似乎忘記了殺手準則裏第三十二條規定的殺手要隨時保持平靜的心境,不能有喜怒哀樂,不能有同情心好奇心......
影子依然站在那裏說道:“如果說殺人必須蹲監獄的話,那十世監禁對於我來說都是輕的不能再輕的處罰了,我能否有幸做你離開這個世界前的最後一個聽眾!”
那女人聽到影子這麼說,隻道他是一個愛吹牛耍酷的人,不想多做糾纏,但內心的那一絲不甘,一直誘導她,說出你的一切,就這樣離開你甘心嗎?留下的恨誰來幫你抹平?雖然已經厭惡了這個世界,可是讓那個人逍遙法外,自己真的能甘心離去?
那女人又瞥了一眼遠處繁雜的燈火,轉過身對著影子,眼角的淚痕未幹,臉上的神情卻平靜了許多,眼神卻有些空洞,她像在對影子傾訴,又似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說人活著為了什麼?”
影子身軀一顫,這個問題自己在心中想了不下千次,但沒有找到任何答案,因為在這個世界他沒有了任何牽掛,兒時的好友大川有一個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家,自己不去打擾他,已經是對他最好的恩惠,而教授自己功夫,教會自己做人的師傅也早已過世,至於殺手工會也隻是自己的臨時住所,工會裏的成員與自己打交道的少之又少,自己也不屑與這些人交往。
影子沉默良久,歎了口氣似乎自我安慰,又似乎對那女人說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命的權利,他可以讓自己生,可以讓自己死,可以讓自己活得醜陋,也可以讓自己活得美麗,但你還很年輕,生命才剛剛開始,你應該有很多牽掛吧,你要為你的父...父母想一想,你死了,他們怎麼辦?”
那女人臉上一絲猙獰狠戾之色一閃而逝,接著一絲溫柔和苦楚矛盾的出現在臉上:“父母?嗬嗬...我本來有一個連現在的我都羨慕的生活,有一個朝夕相處五年的男...男朋友,雖然父親在我大學的時候勞累過度去世了,雖然母親很辛苦,但我在畢業的這一年裏很努力的工作,每天加班加點,各種兼職正職,一天隻休息幾個小時,為的就是讓母親不再辛苦,為的是在天之靈的父親能夠安心,本來一切都可以好起來,我相信也很快就會好起來,可這一切都被那個人毀了,那個人...那個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那女人眼眶裏又流出了淚水,委屈,屈辱,影子靜靜的聽著那女人的哭訴,沒有一句安慰,隻是靜靜的聽著...
原來那女人叫楊倩依,大學畢業一年多,和大多數畢業的少男少女們一樣,懷著浪漫的夢想,走入了這個醜陋的社會,她和她的男朋友在畢業不久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工資也很高,但楊倩依為了能早點有些積蓄,早點讓母親不再辛苦,就在工作之餘找各種各樣的兼職,一晃一年過去了,楊倩依也有了不少積蓄,本來打算再等一年,就可以在這個城市買個小房子,然後再把母親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