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著眉頭瞪了他很久,忽然俯下臉重重地吻住她。

那麼笨拙的吻,偏生又那麼霸道,像是一種報複,一種憤怒的表達。

滄笙腦子一空。

怔忡間他的唇已經挪到她耳畔,像情人間的耳鬢廝磨,惹得人渾身戰栗。嗓音卻冷得致命:“喜歡你。”

滄笙好久好久沒有回過神來,半晌才掙紮著轉頭,看到他臉上有一簇紅豔一直燒到了耳朵根。她消化了好一會兒,才不可抑製地笑了出來。

玄囂更加惱怒,沒給她繼續笑下去的機會,又封住了她的嘴。

好像一場有趣的遊戲。追逐,躲閃,欲拒還迎。

許久之後,他白皙的手指摁在她泛紅的唇上,沙啞道:“不要再說那麼傷人的話。”一貫冷靜的氣息卻有些亂了。

滄笙紅著臉點頭。讓他這樣不可一世的人說出這種話,這該是多大的火氣?

她笑道:“原來我四千年前就這麼慧眼識珠。”

玄囂睨了她一眼,也嗤笑了出聲。

他抱著她坐在椅子上,滄笙勾著他的脖子,繼續了方才的正事:“若能讓東皇泰一先露出馬腳,他日後若在六界中散布謠言,也沒人會再信他。所以,讓我去是最好的辦法。”

玄囂靜靜地摟著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完整了。

半晌,他終於點頭:“那你要答應我……”

“不會受傷,不會勉強。”滄笙接過他的話,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笑得得逞,“你也一樣。”

翌日一早,她便在玄囂的護送下回了妖族,將此事說與了庚玉、父皇和凜。

三人皆是震驚,東皇泰一在眾人心中分明就是一位和藹善良,慈悲為懷的仙人,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來將玄囂逼上死路。

庚玉握住她的手道:“笙,無論如何,鬼道大軍隨時聽你的差遣。你千萬要護好自己。”

妖皇有些為難道:“這,實在是太麻煩公主了……”

庚玉微微一笑,倒不甚在意:“我知道此番若是我身陷囫圇,她也會這麼做。”

滄笙點頭。在魔道、鬼道、妖族之間取信倒不成問題,隻是不知神界和人界又作何打算?

她派人送了文書到長安,隻想探一探雲深的立場。不想三日過後,五十萬大軍直接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將萬窟山腳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時庚玉笑著打趣道:“你這丫頭,到哪裏都有人緣。”

滄笙大窘,她也不意雲深會如此,問了領軍的那位上將,他微仰起頭,似是回憶地將皇上的話重複了一遍:“妖魔並非想象中的冷血無情,仙人就更不一定是看上去的慈眉善目了。朕相信一個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妖女,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麼大動靜,仙界自然有所察覺。不過玄囂仍舊做出一副與這四道大軍戰得你死我活的模樣。東皇泰一就是在奇怪中聽到了下人來報——妖族的少君找回來了,是個女子,不過失憶了。

那時他手中的水杯沒有拿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去將雲女殿下青來!”

“是。”下人唯唯諾諾地去了,從不見仙皇臉上出現這樣狠戾的表情。

瑤光聽了之後更是花容失色,一下子想起三千年前的失手,驚惶道:“父皇,若是她將此事散播出去,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