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反唇相譏,逐雁臉上一時間有些掛不住。她並非有意為難於滄笙,隻是很好奇,能讓西殿下淪陷,並且讓她那個向來玩世不恭的弟弟都刮目相看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她隻是想多了解她一些吧。
不知她知不知道,有這麼一位冠絕天下的男子,一直小心翼翼,將她視若珍寶的保護著。
恍惚地想著許多事情,逐雁提起宮裝的下擺,賠禮道:“是逐雁言語不妥,請西殿下寬恕。”
玄囂絕色的俊顏如結了一層霜,那神色無形間透出陣陣的冷峻淩厲。
屋裏傳來一聲嬌懶的聲音,他瞬間收回目光,連看都沒有再看逐雁一眼,便推門走入了臥室。重重帷帳後,滄笙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看到一片沁著冷香的蓮白覆上眼簾,她滿足地笑了笑。
“在笑什麼?”他的嗓音沉靜得有些難以揣度。
滄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抱著枕頭,像一隻沒睡醒的貓:“我在想,每一天睜開眼看你和陽光都在,這種感覺……”真的很安心。
在人家的別院借宿了一晚,還害得主人一夜沒睡,滄笙真的很是過意不去。盡管逐雁多次表示她本來也睡意全無,可是滄笙還是連連說了許多次抱歉。
玄囂將她的披風穿好,帶她走出了別院的大門。
“咦,昨晚的馬車呢?”滄笙驚覺少了些什麼。
他淡淡道:“我昨晚回去了一次。”現在他與她說話,已經很少再用本尊二次,若是說了,那隻能表示,他心情不好,很不好。
滄笙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他的做法。他隻是昨晚先回去一趟,免得今早再走,多了一個她,會引起車夫的懷疑。卻不知他比她想得更加周全,回了一趟將軍府,也順帶走了一趟鬼殿。
滄笙走在路上,想起什麼一般,忽然歎了口氣。
玄囂一語不發,握著她的手力氣卻大了些。
她知道,這是他無聲的詢問。
滄笙幽幽道:“你成過親嗎?”
玄囂一愣,臉色黑了下來:“你說呢?”這是什麼問題?
“你第一次成親,居然不是跟我。”滄笙黯然,口氣裏帶一點小小的怨懟和不滿。她沒有胡鬧,更沒有亂來,隻是這樣輕輕地,毫無力道的一筆帶過。
玄囂的眼中浮上些許莫可名狀的笑意,他的聲音依舊低沉:“隻是做戲。”
“做戲?”滄笙從他手中抽出右手,將雙手疊起來背在身後,搖頭晃腦道,“我要是做戲與別人成親如何?”
玄囂被她問住,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眼光也冷冽了下來。整張風姿絕逸的臉一下子展示出了烈風巨浪般吞並八荒的煞氣。
他想了許久,冷聲道:“不成親了。”若是她要和別人假成親,他恐怕會誅了那人全族。
滄笙不意他如此介懷,趕忙道:“我開玩笑的。”她心知此舉事關重大,戮邪死了,要想引出魔道那位居心叵測的墨須長老,一定要有人來出麵抗下這個爛攤子。
玄囂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圜的餘地:“不好。”
“真是任性。”滄笙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忍不住喜悅,他如此在意她的感受。
玄囂無波無瀾地眄她一眼,她臉上兩個酒窩都快要滴出蜜來了,竟還說他任性?
快到將軍府時,玄囂又化為了戮邪的模樣,與滄笙二人先後回府。他剛剛邁進大門,就有一位白須老者迎麵湊了上來,低聲道:“將軍,墨先生那邊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