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張奎,修魔道之後還能多長出一隻眼睛,大家也不是不能接受。”
“合法修士”身份,還能用回自己的容貌,白瑛真是太感動了。
府衙給的船就停在太白湖邊,消息一傳出,認識不認識他們的,都跑到城牆邊去看熱鬧。
孟神醫親自帶著一眾徒弟,跟著府差到湖邊收船。
這艘船通體黝黑,長十數長,寬兩丈,不但船尾有高高的桅杆,中間還有寬敞、可封閉門窗的船艙。
這哪裏是漁船?簡直就是富貴人家遊湖用的輕舸畫舫。
大概是魔使催得急,府衙不知從哪裏調來的船,把裝飾改改就給了他們丹溪醫館。
最惹人注目的是,兩側船舷上都插有黑色鑲金邊的避陣番旗,旗上“夜行船”三個金色大字,還泛著氤氳魔氣。
圍觀的人群中,站著個麵目猙獰的年輕人,他盯著走上踏板的孟陵遊,咬牙切齒腹誹道:
孟陵遊,算你小子撞大運,不知到哪弄來這樣的藥案。沒關係,本少爺隻是輸掉第一項考核,後麵還有三項。
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
張華年的背影並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隻不過,城牆與太白湖相接處的塔樓上,披著風帽大氅的魔尊正好瞟了他一眼。
“一大早就來要本尊的手令,不但趕著送丹溪醫館一條夜行船,還要特批一個修士名額。
曜山這是抽了什麼風?害得我把自己的一艘遊船都送了出去。”魔尊似笑非笑。
“那隻老貓不是在樹枝上蹲幾個時辰,它沒跟您說些什麼?”陸廷禮當然知道魔尊為什麼急著來湖邊看他們收船,他笑道:
“再說,您送船可不是因為曜山。”
因為曜山擬的通告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新增修士的名字:白瑛。
丹溪醫館的女弟子,居然跟王妃白娘娘一個姓。
今日,白瑛身穿驛館學徒衣袍,白色窄袖底衫,外套一間直筒鑲白邊半袖長袍,頭上的帽子把發髻蓋得嚴嚴實實。
不仔細分辨,這種寬鬆沒腰身的長袍,連穿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別說要辨認是不是那日踩著夜香桶、爬驛館圍牆的女子。
謝晏不自覺的從懷裏掏出那個小頭盔,湊在鼻子邊嗅了嗅,那滴血的氣息已開始變淡。
可依然讓他......動心?
是什麼原因?
謝晏不敢往王妃白洛漓身上想。
雖然轉世之人會在轉世之後,留下前世蛛絲馬跡,比如眷戀原生家庭的,轉世仍會投胎本家。
畢竟這幾百年來,他一次次找、一次次的失望,不可能在七世過去之後,還能憑空生出希望。
“主子!屬下打聽到了!”
唐廷義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塔樓:
“魔使夫人向白姑娘索要的,隻是個能放大聲音的小鼓,半個巴掌大小,不用咒語就能使用。
若硬要說那是法器,它確實是在煉器鼎中,用靈火煉製而成,隻不過用處不大,最多算是……哄孩童的小玩意。”
又是個看似沒用的小法器,可偏又讓她派上了用場。
白姑娘真是醫館學徒?
又是誰給了她這些沒用的法器?
謝晏緩緩攤開手掌,小小頭盔豁然立於掌心,他柔聲道:
“你是不是說,就像這樣沒用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