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奇華市街道上空無一人。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小劉和小李一起騎著摩托車回家,他們倆都住在碧海公寓,那是一棟有著20層的高層建築。兩人邊騎邊罵著廠長:“小劉,你評評理,我們都是重點本科畢業,廠長憑什麼讓我們給他端茶倒水?他個連大學都沒考上的老王八蛋有什麼資格!”小劉也對此事很窩火,對著空蕩的大街大喊:“廠長我去你媽的,老子遲早要踩在你頭上!”大街上回蕩著兩人的一句接一句的罵聲,一句比一句難聽。當然他們也隻是敢在空蕩的大街上喊喊,明天到了廠裏肯定依然老實地像隻綿羊一樣。宣泄完了,兩人心滿意足地回了公寓。小劉和小李都住在13層,兩人走進電梯,按下按鈕,電梯門緩慢合上,仿佛一塊棺材板將棺材蓋上了一般。電梯裏,兩人激烈仍然在討論著飛黃騰達了以後如何報複廠長的事,絲毫沒察覺到電梯根本沒動。一會兒,小劉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這電梯咋不動啊?你按按鈕沒?”小李也納悶,他剛才明明按了呀。突然,電梯裏的燈光開始閃爍,然後完全泯滅了。電梯裏黑暗一片,令人毛骨悚然。怒火中燒的小李狠狠踢了一腳電梯門,破口大罵:“這破電梯,老子累了一天了,你也跟老子作對是不是?”小劉預感到了什麼,從口袋掏出了手機,手機燈光一下將黑暗的電梯照亮,十分刺眼。小劉眯著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上麵顯示著——淩晨零點十三分!這時電梯抖了一下,接著兩人有種失重的感覺,他們感到電梯正在急速下降。“怎麼回事,這是一樓啊!怎麼會下降呢?莫非...”小劉想到了一些不祥的東西,小李趕緊叫他打住。一會兒,電梯停了。周圍安靜一片,隻有小劉手上的手機泛著光,兩人此時對任何聲響都變得異常敏感。突然,他們倆隱約聽見電梯外傳來女人的哭聲,哭聲十分尖銳,由遠及近,越來越近,最後他們清晰的聽見哭聲來到了電梯門前。他們和哭聲僅一門之隔,雖然隔著封閉的鋼門,哭聲依然清晰可聞,可見這哭聲有多麼撕心裂肺。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圍隻剩下詭異的哭聲。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小了下去,漸漸轉化為更加詭異的笑聲。突然“嘩”的一聲,電梯門一下開了下來,門外一張腐爛生蛆的老臉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啊————”.....清晨,天邊剛透出第一縷陽光,碧海公寓中一個老奶奶的聲音就劃破了沉寂:“小武,快起來吃早飯啦!上學要遲到啦!”老奶奶的孫子——武風,就是剛才被叫做小武的人。武風不情願地從溫暖的被窩中坐起,伸了個懶腰,準備洗漱。自從十一年前踏進小學校門起,他每天的任務就是上學,如今已經高三的他除了學習什麼都不會。唯一令人欣慰的是他的學習成績也是相當不錯的,但除此以外他基本上就是個白癡。坐在餐桌前,端起奶奶剛煮好的稀飯,武風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每天早上都是稀飯,武風的生活十多年來真是一成不變,但他不怪奶奶,畢竟他是奶奶一個人拉扯大的。他的父母從不過問他的生活,總是在外地做生意,從他記事起每年也隻能見到父母一兩次。他有個弟弟叫武雲,跟著爸爸媽媽在外地生活。父母和弟弟仿佛是陌生人,長這麼大武風隻和奶奶親。吃過早飯,武風背起書包衝出了家門,奶奶在門口擔心地說:“慢點騎車啊!”武風住在碧海公寓的20層,下樓必須要走電梯,可是當他來到電梯門前才發現電梯被封了起來,封條上寫著:“對不起,該電梯因事故已停運,請您步行下樓,奇華市警方向您真誠道歉。”武風很納悶,昨天還好好的電梯今天怎麼停運了,還有警察的封條,發生什麼事了?沒辦法,他隻好順著樓梯一點一點往樓下走,樓梯上遇見了正在上樓的張嬸,便趕緊向張嬸打聽:“張嬸,發生什麼事啦?電梯怎麼壞了?”“嗨,別提啦!”張嬸臉色有些難堪,“今早我下樓買菜,看見樓下一群警察圍在一樓電梯門口。我往裏望了望,好像是住在是三層的兩個小夥子,他倆躺在電梯裏,表情都很恐怖。警察說他們死得很奇怪,身上也沒受傷,也不是憋在電梯裏窒息死的,因為電梯也沒壞啊。總之很詭異啊,電梯也給封鎖了。”武風也感到奇怪,這兩人他前幾天還在電梯裏遇見過,怎麼好好的死在電梯裏了?不過上學快來不及了,他和張嬸打了招呼就快步往樓下跑去。又是一天枯燥的學習生活,時間在試卷中悄悄流逝,轉眼就到了晚上。武風和同學豆芽出去吃晚飯,奇華市實驗中學食堂的菜實在是糟糕,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和武風一樣晚飯都在周邊小飯館解決。當他們經過一座橋時,武風發現橋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是奶奶!奶奶正在橋上讓一個道士模樣的算命,那道士瘦瘦高高的,年齡大概三十多歲,穿著道袍,和街上潮男潮女們時尚的妝容顯得格格不入。武風和豆芽偷偷湊了過去。“老人家,我看您的生辰八字很吉利啊,一定有福氣,隻是最近會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過了這個坎兒包你長命百歲!”道士模樣的人對奶奶說,奶奶趕緊問有什麼方法讓她過了這個坎兒,道士閉著眼沉思了一會,然後咧著嘴說:“這樣吧,你把這個仙草拿好,隻收你500塊,你放在家中養著,隻要仙草長成,你這坎兒就算過去了。‘奶奶聽罷,急忙掏出鈔票準備買,武風趕緊攔住奶奶:“奶奶,當心別上當了。別迷信,這家夥肯定是騙子!”一旁的豆芽也在跟著附和。奶奶也猶豫了,這是算命的道士說話了:“哎,我說這兩位小哥,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騙子?小心我告你誹謗!”武風一把抓過道士手上的仙草說:“這就是仙草?這明明就是路邊的野草種子。你要證據是不是,行啊,你來幫我看看我最近的運勢好了~”道士微微笑了下,要武風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武風如實寫下了自己的生辰,道士看了一眼,突然皺起了眉頭:“不...不可能啊。你是不是搞錯了?”武風得意地笑了:“怎麼樣,你這個騙子,你猜啊!”道士眉頭緊鎖,盯著武風的生辰八字看了整整一分鍾,突然冒出一句:“恩...你是不是叫金哲?”武風和豆芽聽罷放聲大笑,直說那道士露餡了。但旁邊的奶奶卻一臉蒼白,抓著道士的袖子把道士拉到一邊,低聲和他說著什麼。道士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塊螺旋狀的奇怪玉佩和一袋種子交給奶奶,可是卻分文未取,這讓武風有點疑惑,奶奶到底說了些什麼呢?道士轉過身對武風說:“小子,你近期會有血光之災,那塊玉佩你要時刻戴在身上,也許會給你一些幫助。以後有什麼搞不懂的問題,盡管來找我,我分文不取。”武風輕蔑的笑了一聲,畢竟一個連自己名字都說錯的人誰會相信。道士似乎看出了武風對他的不信任,背過身去,輕輕一言:“我算過了,昨天夜裏,你的周圍死了幾個人是不是?”武風一下子怔住了,昨晚...樓下的兩個小夥子死在了電梯裏...道士仍背著身子,叮囑了一句:“小子,你的出生很不平凡,小心為妙啊...”身旁的奶奶趕緊將螺旋狀的玉佩交給武風,讓他戴在脖子上,此時的武風還是很不相信道士的話,畢竟他接受了十幾年科學教育,不是個迷信的人,況且碧海公寓死人的事應該也在奇華市傳開了,奶奶估計也透露了他們住在碧海公寓裏,所以那道士才能說出這些情況吧。不過奶奶的話他一向都聽,而且這玉佩也沒有收錢,就勉強接受了,但隻是裝在褲子口袋裏,學校管理比較嚴,不讓學生佩戴首飾。豆芽拉了拉武風,示意他快走,再不吃晚飯晚自習就要遲到了。武風和奶奶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瞪道士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騙他慈祥的奶奶的錢。走了一段路武風又回了下頭,發現橋上奶奶依舊在和道士說著什麼...晚上十點半,學校晚自習下,大部分同學都回家了,但武風這種學習尖子生依舊坐在教室認真溫習著早上的功課。同桌就是帶著高度近視眼鏡的豆芽,豆芽撅著微微齙牙的嘴對著武風說:“小武,早點回去吧,別再學那麼晚了。我先走了啊。”說完出了門。半個小時後,武風站了起來,關掉了教室的燈,一個人走出了校門。學校已經空無一人了,隻有門衛室的燈光依舊亮著。武風騎著他的自行車走在空蕩的大街上,腦中仍在重複著早上上課的內容,這是一個尖子生的典型特征——時刻不忘學習。來到碧海公寓樓下,武風抬頭望了望樓頂,樓上最高的一層就是他的家,現在仍然亮著燈光,這讓黑暗中的他感到無比溫暖,這就是他和奶奶最親的原因,奶奶能給他家的感覺。走到電梯前,他按下了上樓的按鈕,電梯外的顯示屏上開始顯示有電梯從樓上下來了。“嘩”,電梯門開了,武風走了進去。就在電梯合上的一瞬間武風才想起來今天電梯已經被封鎖了啊,怎麼有開始運行了,難道一天就把事故調查清楚了嗎?不過此時電梯已經合上了,武風也懶得多想,按下了“20層”的按鈕。可是,電梯居然一動不動。武風皺了皺眉,又連續按了幾次,電梯依舊紋絲不動。武風急了,趕緊按著開門的按鈕,門也沒有開,他意識到——電梯壞了!“真倒黴!”他嘟囔著,“果然還是壞了啊,警察真是不負責任!”突然,電梯內的燈光開始閃爍,營造出一種非常詭異的效果,然後“砰”地一聲,燈光完全熄滅了,黑暗與寂靜包圍著武風。不知過了多久,武風突然有種失重的感覺——電梯開始下降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