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羽毛的導師給我們留下示範
它的身影已遠去
它的姿態還在繼續教導著我們
7
在西塘的一個閣樓上
住著五隻豬
他們在黑暗中
窺視來往的遊人，偷聽人們的談話
最嚴重的後果就是
他們開始修行
在黑暗的午夜打坐，調息，悟道
而這會使他們變得更白更胖
豬不過是豬，為什麼要成為其他呢
等待他們的是不變的早晨
和一張下樓後就失效的桃符
其實，豬世道沒有什麼不好
8
在散發著惡臭的河麵上
照鏡子
影子仍舊清晰，麵容仍舊姣好
被玷汙的事物有著更完美的表麵
誰還願意潛入其中
一探究竟
真相帶來的是麻木的結論
我們越來越依賴於致幻劑的生活
大紅燈籠和點上蠟燭的紙船
裝點了西塘的流水
像是它的大婚之日
喧鬧無比，卻又如同死亡之人一樣不再言語
9
我們苦苦練習偏見
隻為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在漫天的塵埃中
睜眼說瞎話
在這迷離的河岸
生活著無數的精怪
他們的欲求很少
他們不跟我們打交道
我們談起這些，他們繼續遊蕩
當茶香四散時
我聽到一種非人類的聲響
正向我們逼近
10
總是懷念即將消逝的聲音和痕跡
總是對當代生活發出疑問
而石頭的回答永遠都是
沉默
擁有記憶的感情生物們易於傷感
在夜晚，或在人聲鼎沸時
不顧顏麵
小聲抽泣或號啕大哭
堅強的海棠花
麵對甚於轟炸的數次采擷
並不健忘
依舊麵對微笑，繼續開放
11
走在熙熙攘攘的古鎮街巷中
我總是遇到那個隱居在此的我
他隱身在明亮的陽光中
他身輕體盈，側身而過
他漂浮在萬千塵埃中
有時踽踽，有時飛升
有時他也很無奈
要費好大的勁才能擠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裏
我想把他帶離此地
而他要我留下
陪他喝酒，直至老去
我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12
住在屋簷下
仍舊無法了解一隻蝙蝠的感受
我們未曾經曆過它的生活——
偷竊、羽化等傳說中的神秘履曆
尋找愛和家園的季節已經離去
它在自己的棲息地上
盤旋，怪異地大笑
反複且盲目
我們承認趨同的本性——
被陽光徹底否定的生理機能
與之迥異的是
我們依然迷失在尋找棲息地的道路上
13
那隻黑貓的眼睛發生了奇異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