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在說話?君司衍嚴肅的掃視了周圍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
不對,這道聲音的主人在焦急成親的流程,難道……
自己這個未過門的王妃不是自己真正的王妃?
現在這個王妃的身體裏竟然住著一個冒牌貨?還是說這是一個身體裏住著兩個靈魂的詭異存在?
宮裏的那位知曉此事嗎?
倘若宮裏的那個女人得知這位未過門的王妃體內竟然隱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
“嗚嗚……這位攝政王怎麼還不踢轎門啊,難道他對原身這位王妃心存不滿?不然怎麼會在這關鍵時刻,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不給新娘子顏麵?”
“嗚嗚……這下可好,原身倒是一了百了,我這個倒黴蛋可就慘了啊,如今所有的難堪都得由我來承受了。”
“可想而知,一個在大婚之日被夫君於大庭廣眾之下羞辱的王妃,日後的日子將會何等艱難。”
“嗚嗚……我根本不會宅鬥啊,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社畜啊,為什麼要讓我遭受這些啊。”
“話說,原身不是服毒自盡的麼?為什麼我穿越到她身體裏時沒受到這毒素的影響?這說不啊!”
“不對,魂穿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發生了,我沒被原身服下的毒素所影響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盡管這也實在是離譜。”
陸語語這喋喋不休的話語,在無形中向君司衍透露了諸多信息,同時,也讓這位年紀輕輕便已位高權重的攝政王愈發震驚。
“王爺,該踢轎門了。”
君司衍遲遲沒有動作,一時間,場麵尷尬至極,為了避免場麵更加難堪,禮部尚書隻得硬著頭皮走到君司衍身旁,輕聲提醒。
周邊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用異樣的目光盯著站在原地冷若冰霜的君司衍,揣測著他究竟是想要悔婚,還是在給陸家一個下馬威。
“咳咳……”
君司衍被禮部侍郎尚書這一出聲提醒,終於從震驚的思緒中回神。
幹咳兩聲,僵硬的出走到轎子前,伸出僵硬的大長腿,意思意思的踢了三下。
好在君司衍平日裏便是那冷麵寒霜之人,此時亦如那千年寒冰,冷著一張臉,不熟悉他的人,絕對看不出他那冷若冰霜的麵容下,隱藏著的茫然、震驚與僵硬。
陸語語透過蓋頭,望著那踢進來的一雙大靴子,心狠狠的一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出了這花轎,自己未來的命運便如那係在一起的風箏線,與這個男人緊密相連,而自己這個現代人,也需要如履薄冰般在這古代艱難求生。
在這封建的世界中,有錢人家的明爭暗鬥猶如那洶湧的波濤,殘酷無比。
更何況自己未來要棲身之所乃是皇家,那其中的權謀手段必定更加陰險毒辣。
就自己這樣的,在這如狼似虎的皇室中,恐怕連半天都難以存活,嗚嗚……
就這樣,一個在心中喋喋不休,一個如雕塑般僵硬地聽著身旁之人的絮絮叨叨。
“嗚嗚……原身的記憶裏怎麼沒有結婚的流程?我究竟該怎麼做啊?那我豈不是會露餡?”
“嗚嗚……”
陸語語緊緊攥著手中的紅綢,如那被定住的木樁般,僵硬地佇立在原地,心中卻在歇斯底裏地哭喊。
而君司衍,同樣如那被石化的雕像,僵硬地站在原地,忍受著腦海中那聒噪的哭嚎。
隨後……兩人呈現在圍觀群眾眼前的便是,一對新人各自手持紅綢,就像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定定地站在原地,毫無動靜。
圍觀的賓客????怎麼?這兩位是打算悔婚的節奏?
禮部尚書????這兩位是打算當我仕途生涯的滑鐵盧?
禮部尚書狠狠的閉了閉因為蒼老而鬆弛的眼皮,他暗自懊惱,自己著實不該接下這主持攝政王婚禮的苦差事,因為,他的仕途生涯即將遭受首次重創。
偏偏他又無法流露出絲毫不滿,畢竟他是臣子,身為禮部尚書,這棘手的任務他隻能硬著頭皮完成,想推脫給他人都不可以。
早知道會這樣,自己就應該提前告病,然後讓宗人府裏的那些皇家人來主持這一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