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擺擺手,指了指旁邊的麻袋,“這個看起來有十五歲了,你留兩萬塊錢帶走吧。”男人嫌貴,兩人開始討價還價。最終,以一萬八的價格成交。何叔解開麻袋,露出埃爾文憤怒的眼神。然而,何叔接下來的一棍,再次讓埃爾文陷入了昏迷。
埃爾文被命運無情地拋售到一艘漁船上,淪為奴工。日複一日,他在腥臭撲鼻的環境中掙紮著,背負著無盡的勞作,時不時還會遭受殘暴的毆打。然而,在某個被遺忘的夜晚,守夜人的疏忽為他鋪就了一條逃生之路。牢籠的門未上鎖,他意識到,這是上蒼賜予的一線生機。
於是,他悄無聲息地溜出船艙,踏上甲板。眼前是夜幕下浩渺無垠的大海,他毅然決然地撈起一個內胎,緊緊裹住自己,然後縱身躍入這茫茫海域。經過兩天兩夜的漂泊與抗爭,他終於被命運的浪潮衝上了馬來西亞的海岸。
幸運的是,他被返回取魚餌的莫哈偶然救起,隨後被善良的黃女士收養。然而,養母的悲慘際遇再次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靜,迫使他和姐姐陳慧茹踏上了逃往澳洲的征途。或許是童年的苦難經曆,或許是對莎莎的深深愧疚,埃爾文最終選擇成為了一名雇傭兵,跟隨“海妖”征戰在中東那片血與沙交織的戰場上。
在無數次的廝殺與爭端中,他的心逐漸變得麻木。但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曆,卻讓他重新找回了生命的真諦與責任。那是在中東某國的城市巷陌,一場激戰剛剛落幕,硝煙與血腥味交織在空氣中,仿佛訴說著戰爭的慘烈。樓房被炸裂,牆壁遍布彈孔,戰爭的痕跡觸目驚心。血泊中的彈殼與五具恐怖分子的屍體靜靜躺著,無聲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殘酷。然而,更令人心痛的是,散落滿地的洋娃娃和公仔,這些原本應該承載兒童歡笑的玩物,卻被恐怖分子填滿了炸藥,變成了殺戮的工具。
一輛裝有信號屏蔽器的軍用裝甲吉普車旁,埃爾文身穿厚重防彈衣,頭戴防彈頭盔,全副武裝,手持M4自動步槍,與隊友們迅速拉起警戒線。他們緊張地等待著排爆隊的到來,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破舊衣服的小男孩突然抱起一個公仔,慌張地奔跑起來。
埃爾文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他的手指本能地放在了扳機上,瞄準了那名小男孩。然而,在舉槍的那一刻,他卻看到小男孩將公仔遞給了身穿罩袍的妹妹。這一幕讓埃爾文的心猛地一顫,他放下了槍,用盡全身力氣用英語大喊:“那是炸彈!”
可惜,小女孩根本聽不懂他的警告,繼續抱著公仔狂奔。埃爾文也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試圖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小女孩逃進了街道旁的人群中,情況愈發危急。
就在這時,遠處高樓上的一名頭纏中東頭巾、滿臉胡須的男子放下了望遠鏡,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他掏出一部黑白諾基亞手機,按下了某個鍵。
街道上一聲巨響,炸彈爆炸了。埃爾文被氣浪衝擊在地,他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抱著頭盔。慘叫聲、痛苦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當他掙紮著站起身來時,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間地獄:滿地殘肢斷臂、破裂的牆壁上濺滿了血脂、汽車被掀翻在地、被炸斷腿腳的路人在血泊中痛苦哀嚎。
事後經過調查得知,那名小男孩並非恐怖分子。他之所以偷走那個裝滿炸彈的公仔,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妹妹想要一個玩具。得知這個真相的埃爾文坐在駐地的吉普車上,不停地給自己灌酒。他在想:假如自己是那個小男孩,麵對妹妹的請求,他又該如何選擇呢?這次經曆讓他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妹妹和曾經遭遇不幸的莎莎。或許,是時候撿起那份責任和親情了。
當埃爾文訴將他的經曆訴說完後,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他擦了一把淚水,看著餐廳的天花板歎出一口氣。坐在對麵的李良趕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並安慰道:“大哥,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完,他舉起餐桌上的酒杯,“來!讓我們為未來幹杯。”埃爾文也舉杯與他相碰,兩人的酒杯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是對未來的堅定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