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儒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另外,新廠的建設工作也已經開始籌備了。目前我們已經找到了兩位合適的工程師,不過還缺一位經理。”李良聽到這話,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他略一思索,便果斷地開口說道:“舅舅,要不讓我去吧。”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都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意外。
夜色漸深,時鍾的指針悄悄指向了11點。工業區的街道上,行人稀疏,隻有偶爾從公園深處傳來的貓頭鷹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唐戈與兩名年輕的工友,剛享受完宵夜的美味,此刻正漫步在回住所的路上。
當他們路過那座幽靜的公園時,其中一名工友忽然脫掉了長袖,露出了占據他大半身體的青龍吐水紋身。唐戈嘴裏叼著煙,目光瞬間被吸引,他停下腳步,緊緊地盯著那名工友。工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問道:“咋了?哥?怎麼不走了?”
唐戈眉頭一皺,生氣地叉起腰,訓斥道:“你給我把衣服穿上!露這一身海鮮,你搞什麼海產品展覽啊?”工友試圖辯解:“哥!這都晚上了,沒人看見。”但唐戈並不買賬,他厲聲回應:“晚上也不行!你想嚇唬鬼啊?快穿上,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工友無奈,隻好乖乖地將衣服重新穿上。
在公園蜿蜒小徑旁的長椅上,譚雪燕正蜷縮著身體,身上僅披著一張輕盈的毛毯,試圖抵禦這夜的涼意。長椅下,她的行李宛如一個沉默的守護者,靜靜地陪伴著她。她曾受到前同事的蠱惑,對黃海市那誘人的高薪職業滿懷憧憬,毅然決然地長途跋涉來到這裏。然而,現實的殘酷卻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無情地將她從美夢中驚醒。她所翹首期盼的“高薪職業”,竟然是在夜總會的迷離燈光下賣笑。生活的重壓與她那堅貞不屈的性格相互碰撞,這位柔弱的姑娘已然被磨礪得遍體鱗傷。
“姑娘!醒醒,你怎麼睡在這兒呢?”一聲關切的呼喚,劃破了夜的寧靜,也驚醒了沉睡中的譚雪燕。她迷蒙地睜開雙眼,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守護者一般站在她麵前。譚雪燕心頭一緊,條件反射般地從長椅上彈起,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折疊小刀,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淩厲的寒光。她帶著幾分驚恐與戒備,大聲質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唐戈被她的過激反應嚇了一跳,他連忙後退幾步,同時伸出手來,示意自己並無惡意。他打量著眼前這位姑娘,隻見她單薄的上衣已被露水打濕,眼中布滿了疲憊的血絲,顯得楚楚可憐。一股難以名狀的同情之情湧上他的心頭,他下意識地掏出錢包,取出兩張百元鈔票放在地上,又細心地用磚塊壓住。隨後,他站起身來,對譚雪燕溫言相勸:“姑娘,前麵有家旅館,價格實惠,一晚隻需40塊。你去那裏過個夜吧,別在這兒受涼了,若是落下病根可就麻煩了。”言罷,他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深沉的背影。
待到唐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譚雪燕才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錢。這一刻,她的鼻尖微微發酸,眼中閃爍著感激的淚光。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中,她感受到了來自一個陌生人的溫暖與關懷,這份情誼如同一束明亮的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