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李維周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晃動自己的身體,然後又聽到一陣“砰砰砰”的響聲,是槍聲,作為一名戰地醫生,這種聲音他太熟悉不過了。

自己不應該在毛裏求斯海島的沙灘上,一邊欣賞穿著各式比基尼的小姐姐們,一邊享受著陽光,沙灘和飲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戰場上?

李維周極力的想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的環境,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最終都是無功而返。

突然,無數的記憶碎片莫名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多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然後,他感到大腦脹痛,再次昏了過去。

李維周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聞到的是濃濃的藥草味道,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壯實的漢子怔愣的注視著自己。

突然,漢子仿佛突然蘇醒一般,大喊道:“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嘩啦啦的,房間裏湧入了一群漢子,為首之人是一位年約五十的老漢和一位國字臉的大漢。

老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上前查看李維周的情況,喃喃自語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少爺平平安安。”

國字臉漢子紅著眼睛,走到了李維周的身邊,低聲詢問道:“少爺,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李維周張開幹澀的嘴唇道:“水,水。”

“快給少爺拿水過來!”老頭立刻吩咐道。

站在床邊的一群漢子立刻慌亂了起來,國臉漢子怒喝道:“慌什麼慌,少爺已經醒了,大家也該放心了,都出去吧,劉猛,你去請大夫過來,曹寶,你去拿杯溫水進來。”

國臉漢子顯然在這群人中威望甚高,漢子們嘩啦啦的出了房間,不過他們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外,伸著脖子望向屋內。

李維周尋著記憶,認出了眼前的兩人,老漢是家裏的內務管家劉景,國臉漢子是護衛隊隊長許子山,外麵的那群漢子都是自己的護衛。

李維周也弄清楚了前身的身份,前身和自己同名同姓,出身於夏國京都李家,李家因祖上從龍有功,被封為二等侯爵,夏國的爵位除了七大國公是世襲罔替外,其他的爵位都是每傳一代,降一級,李家傳至李維周父親這一代,爵位已經降到了最低一等的勳爵。

李維周的父親李正星文武雙全,以振興家族為己任,他給李維周取名維周兩字,是出自《詩經》中的下武維周,世有哲王,李正星希望自己打下江山後,李維周將來隻需要守住家業即可。

可惜,天不遂人願,李正星雖然能力出眾,偏偏遇到了夏國千年之變局,東洋諸國以堅船利炮打開了夏國的國門,而夏國朝堂卻依舊我行我素,不思進取,勳貴,地方世家,官宦集團和閹宦勢力四方爭鬥不休,讓夏國錯過了最佳的革新時機。

夏國如今內部腐敗不堪,對外則軟弱可欺,李正星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參與了和島國蓬萊的戰爭,並最終戰死沙場。

失去了父親,喪失了爵位,意味著李家徹底的從夏國的勳貴圈中除名,而和李維周有婚約的歐陽家卻混的風生水起,尤其是在處理夏國最近發生的財政危機上出了大力,歐陽家也借此恢複了二等侯爵之位,更是聲勢大漲,自然再也瞧不上無權無勢的李維周了。

但是,歐陽家顧惜家中聲望,不願意背負嫌貧愛富之名,於是借著朝廷有意重整舊軍的時機,給李維周謀了一個千夫長的職位,將李維周一腳踢出了京城。

至於李維周這次受傷,是因為他在赴任途中遭遇了土匪,在驚慌中落馬導致。

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李維周心中可謂五味雜陳,不過他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曹寶很快將溫水端了進來,許子山接過水杯後,扶起李維周,將水喂給了他。

這時,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旁若無人的來到李維周床邊,將手指搭在了李維周的脈搏上,過了一會,老頭鬆開了手指冷聲道:“人已經沒事了,你們現在可以帶他離開了。”

劉景立刻上前拱手作揖道:“王大夫,之前的事情是手下人不懂禮數,這裏有五塊大洋,當做賠禮,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王大夫接過了大洋,語氣緩和了很多道:“放心吧!你們少爺的確已經無礙,如果你們還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留下來在觀察一天。”

“不必了。”李維周語氣虛弱的說道,“劉叔,許大哥,事有緩急,如今距離赴任日期臨近,我們必須盡快趕路,否則過了上任期限,恐怕京都會有人借題發揮。”

劉景還想勸說兩句,卻被許子山打斷道:“還是公子考慮的周到,咱們還是盡快上路吧,決不能給某些人發飆的機會。”

既然有了決斷,一行人沒有遲疑,立刻動身趕路,可因為李維周受傷的緣故,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當他們趕到安市的時候,已經距離報道隻差兩天。

到達當天,李維周在城門口和劉景分開後,帶著許子山和曹寶兩人直接前往統製府報到,結果大門都沒能進去,就被人打發了。

回到客棧,在租住的小院內,李維周,許子山和劉景三人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