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是與眾不同的——金戈很清楚這一點。
這並不是指他是穿越者這件事。在學會召喚刀魂之卡讚之後,考慮到借用鬼神之力的不可靠性,金戈謹慎地選擇了在格蘭之森一處無人的角落來進行試驗。
自身的力量與寄宿在左臂中的力量共鳴,紅色符文圓陣擴展開來,卡讚的鬼神虛影隨之出現,金戈立刻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得到了顯著提升。
看起來一切正常。
金戈安下心來,剛要長舒一口氣,卻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哼,又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
“你才毛都沒長齊呢!”金戈下意識地回斥道。
沉寂了半晌,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你,能聽到我的話?”
“廢話,你說話這麼大聲怎麼可能聽不……呃……”話還未說完,金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邊可沒人啊!他連忙回頭看向身後,空無人影的視野再度證實了這一點。
雖然說這個世界不科學的事情多得是,發生一些靈異事件也算不上驚人,不過環顧四周,看上去最像能發出聲音的物體就是……
“卡讚?”金戈小心翼翼地向身前那個鬼神的虛影問道。
“有意思……在吉格之後終於又有一個能和鬼神交流的承載者了嗎?”
雖然沒直接回答,但話裏的意思無疑肯定了金戈的猜測。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可是劍魂不是鬼泣啊。”金戈說道。
“什麼?”似乎是不大明白這些專有名詞的意義,卡讚問道。
“呃,我的意思是,比起你們鬼神的力量,我更依靠自身的劍術。”金戈對自己的職業做了簡單扼要的說明。
“哈哈哈哈!”卡讚大笑起來,而後語氣突然轉冷,“你以為你的力量是誰給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老實說,我並不想要你們給予的力量。既然大家能溝通那就再好不過了,能不能請您離開我的左臂呢?”
盡管鬼手帶給了自己強大的力量,而且失去鬼劍士的職業後自己可能一無是處,但金戈還是將鬼手的存在視為一種折磨,一種肉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那種痛楚和精神的不穩定性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相信如果可以自由選擇的話,絕大多數鬼劍士都會舍棄這些鬼神的力量。
沉默了半晌,卡讚無奈地回答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力量超越常人,已故並以扭曲靈魂的形式繼續存在於人世的人,被稱為鬼神。毀滅之鬼神?卡讚就是其中之一,完全可以用那首為項羽所創的詩句來形容他的一生。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約800年前,佩魯斯帝國發展到了巔峰時期,“一統大陸”這個幾代帝國人流傳下來的夢想已經慢慢接近現實。但當提及帝國的強盛時,幾乎所有人都會忽視幾代帝國人積累下來的雄厚國力,忽視帝國皇帝的勵精圖治,而將關注的焦點放在兩個人身上。
最強的戰士,卡讚。
以及輔佐他的摯友,最強的法師,奧茲瑪。
在這二人的領導下,帝國軍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縱橫大陸所向披靡。不著鎧甲,腰攜投斧,一手巨斧一手長刀,無休止地戰鬥著的卡讚是戰場上最大的絞肉機,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然而,這耀眼的光芒背後,是古今中外都不曾少過的巨大隱患——功高蓋主。
終於,在統一大陸的戰火接近尾聲時,覺得已經到了“狡兔死走狗烹”時機的帝國皇帝下手了。
他聲稱卡讚叛離了帝國,命令奧茲瑪帶兵前去鎮壓。不知隱情的奧茲瑪截住了卡讚並和他展開勢均力敵的激戰,當二人筋疲力盡時,被守候多時的秘密部隊逮捕。
皇帝畏懼二人的力量,但又怕留下不容功臣的惡名失去人心,於是挑斷了二人的手筋腳筋後將他們秘密關押了起來,並且處死了他們的家人。
更卑劣的是,皇帝還強占了奧茲瑪青梅竹馬的戀人。
身負殺父、奪妻兩大仇恨卻又失去力量的奧茲瑪沒有絕望。年輕時的他曾遇到過死神,死神向他提出了“以靈魂換力量”的交易,在那時就已經罕有敵手的奧茲瑪理所當然地拒絕了這項提議,死神也不在意,隻是說自己還會再出現的。顯然,現在就是奧茲瑪願意用靈魂去換取力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