鐫風無辜地攤了攤手,“王爺說你喜歡,然後把李大夫那兒的存貨全都拿來了。”

這些並非尋常藥膏,它是以名貴的雪蓮與龍涎香為主料,輔以冰蠶絲製成,入藥前還需經過百日的浸泡萃取。

每一瓶的價值都不菲,李大夫手中隻有少量存貨。

虞蘇微微咋舌,這麼多膏藥,少說也要上百兩吧?

“你家王爺呢?”虞蘇隨口一問。

鐫風本想回答,話到嘴邊卻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捂住了嘴,“王爺的行蹤豈能隨便透露?”

虞蘇挑了挑眉,笑意輕蔑,“我倒是忘了,你家王爺的規矩一向多。”

鐫風不再說話,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隻站在那兒,眼神直直地望著她。

虞蘇不解地瞥了一眼外麵黑漆漆的天色,皺眉問:“你怎麼還不走?”

鐫風笑了笑,朝她拱手一禮:“虞姑娘,這賬還沒結呢。”

虞蘇一愣,臉色瞬間僵住,“……還收錢啊?”

鐫風無辜地眨了眨眼,“王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虞蘇默了一瞬,“多少?”

“王爺說了,看在你是故人‘心上人’的份上,特意少收你五十兩,湊個整,收你兩千五百兩。”

“……”

虞蘇臉色徹底黑了。

·

虞蘇氣呼呼地坐在後院,心裏想著自己到底是買貴了,還是買便宜了。

她翻出之前用過的一瓶藥膏,這麼貴的東西可得用得幹淨。

於是將殘留的藥膏抹在了手上,直到空瓶。

之前她提到要付錢,那不過是口頭上的寒暄,沒想到富甲一方的玄王居然毫不客氣地收起了錢,這讓虞蘇心裏不由得一痛。

接下來的幾日,虞蘇老老實實地待在後院,偶爾擺弄擺弄花草,偶爾練練字,

甚至把佛經全都記起來,抄錄得整整齊齊,隻等著有機會見到真遠大師。

就在虞蘇的小日子過得悠然自得時,傅懷溪上門的事情卻不知怎麼被虞娟麗知道了。

這個消息猶如一顆炸彈,讓虞娟麗炸開了鍋。

“她虞蘇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她能入了世子爺的眼?還敢耍弄世子,真是狂妄至極!”

虞娟麗鐵青著臉,狠狠地將手中的繡花針戳進布麵,顯然氣得不輕。

張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瞥了她一眼,神色淡然:“你急什麼?這事兒你看得明白,世子爺就看不清了?那丫頭心思深得很,早就打好算盤了。”

虞娟麗聽得更氣,皺眉道:“我就是不服!要是我,這麼好的機會,哪怕做妾也願意!侯府的世子爺,哪裏比得上什麼衛家續弦?這下可便宜那賤婢了。”

張氏聞言,眉頭一皺,伸手輕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是嫡小姐,怎麼能說出做妾這種話?再高貴的身份,也不能丟了自己的身段!你這眼皮子得放寬點,莫要氣急了腦子糊塗。”

虞娟麗一愣,連忙收了收情緒,低聲道:“娘,我也就是一時氣急,口不擇言罷了。”

張氏瞧著她,神色複雜:“這世子爺又不傻,誰真誰假,他總能看得清。不過那賤丫頭的做法,娘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明明有機會攀上世子,她卻偏偏還把人得罪得這麼狠。

這麼好的局,怎麼會玩成這樣?

張氏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但心底的愉悅卻掩不住。

隻要虞蘇不順心,她就舒坦。

“娘,你說會不會真的是婢女冒充虞蘇,和世子爺書信來往的?”虞娟麗遲疑了一下,心頭卻有些打鼓。

張氏冷哼一聲:“這事兒,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虞娟麗沉默了。

心裏那股嫉妒慢慢變成了別的念頭。

春華那膽大包天的行為,竟然逆天改命,這事兒像一粒種子,悄悄種在了她心裏。

看來,想要高嫁,還真得有手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