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溪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淡淡道:“虞大人所言不錯,我與王家婚事確已定下,然此事與今日前來並無衝突。”

“並無衝突?”

這是要納妾的意思?

虞洪秋想想也能理解,隻是心中有點失落。

“世子爺,莫不是在取笑老夫?兩樁婚事同提,豈非打了國公府和王尚書的臉?這等荒唐之事,虞某如何敢應?”

虞洪秋心中雖想高攀,卻也不是全無顧慮。

傅懷溪眼下婚事在即,忽然上門另提親。

哪有成婚前還要納妾的,這是打兩家的臉。

他虞家也要被人詬病。

虞洪秋不禁心生惱火,看著傅懷溪也麵帶不悅。

傅懷溪微微斂眸,神色不變,沉聲道:“虞大人不必多慮,我今日登門,正是因虞蘇姑娘已入我心。我本打算成婚後再擇時納她為側妃,可近日得知虞蘇被人惦記,我便寢食難安。若不盡快迎她入府,隻怕為時已晚。”

“況且……”他語氣陡轉,微微加重了幾分,“我與二姑娘兩情相悅。虞大人若真心疼女兒,自當三思而後行,莫要輕易許配他人。”

這話裏頭明擺著霸道與不容拒絕。

虞洪秋有氣又不敢發作。

還兩情相悅?

虞蘇何時與傅懷溪有了瓜葛?

自己前腳才答應了衛家,後腳世子便找上門來,這事未免太過蹊蹺。

虞洪秋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爺高貴,非我等寒門可攀。可若真要我女兒做妾,虞某也是心有不甘,您國公府固然世代簪纓,門第尊貴,可此事若不妥當,隻怕要遭人指摘,尚書府定然也不會罷休。我虞家也難免背負罵名。”

“虞大人何須心急,” 傅懷溪不緊不慢,語調冷淡中透著一絲淩厲,“王家如何,並非今日所議之事。再者,虞蘇早已是我的人,嫁入我府,乃是順理成章。若虞大人不同意,隻怕虞二小姐這一生的名聲便難以為繼。”

虞洪秋一時間眼前發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世家女子一向教養甚嚴,絕不可私下與男子有任何瓜葛。

傅懷溪話中有意無意的暗示,讓他心神大亂。

虞蘇莫非真的做了那等不堪之事?

在這世道,男子無論如何,總能全身而退,但女子的名聲卻如白雪,一旦汙損,便再難清白。

對傅懷溪來說,或許不過是一段風流韻事,但對虞蘇而言,那是一生汙點。

更糟糕的是連累他的名聲。

寒門出身,一步步做到從五品官員,他容易嗎?

“來人,傳二小姐。”

虞洪秋壓住心頭的怒火,目光陰沉地看向傅懷溪。

“世子爺既言你與小女早有往來,今日我便問個明白。若小女真有失德之處,虞某定當親自懲處。虞家雖無顏,尚有幾分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