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如血殘陽,掛於天首山之顛。
山腳下的牛家村,農戶家的炊煙正繚繚升起。
啊-----!啊-----!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從一戶荊姓農家傳開來,發出這淒厲慘叫聲的人正是這家的女主人----徐月梅。
“妹妹節哀吧,這個逆子死也就死了,妹妹不要傷了自家的身子。”說話的是徐福仁,徐月梅的堂兄,江寧市徐記酒館的掌門人。
村子裏的人陸續湧到了荊家。
“小海死了!?”有村民在驚問。
“死了,被人打死的。”另外一個村民答道。
古話說,人在一根草,人死一個寶,從另一個側麵可以說明就是一個平常普通的人死了,哪怕一個過路之人也會生出悲傷之情來的。可是,這些與荊學海朝夕相處的鄉親卻很少有人感覺難過的。這真是好生奇怪!
“這小子該死,自作孽不可活,實在是蒼天有眼!”
“這些年,可苦了月梅了。”
“月梅這下算是脫離苦海了。”
荊學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害人精,惹得鄉裏鄉親的如此痛恨呢?
荊尚漸漸有了點意識,他感覺他的頭裂開似的疼痛。耳邊有一個婦人哭喊的聲音,那聲音好不淒涼,聽了讓人肝腸欲斷。
“我這是怎麼了?我是不是死了?我這是在哪裏呢?”荊尚在拚命地回憶著。
下午放學,荊尚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從他的正前方飛過來一輛5係寶馬車,寶馬車上是一個和他年齡想仿佛的青年,也不知道這個青年會不會開車,看來是踩刹車踩到油門上去了,荊尚眼睜睜地看著車子撞飛了自己。
“動了,小海的頭在動。”一個村婦突然叫了句。
“活過來了,小海沒死!”又一個村婦驚訝地喊道。
徐月梅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讓模糊的眼睛明亮一些,她片刻冷靜了下來,死死盯著睡在草席上的兒子。果然,她的兒子頭在左右搖擺了幾下。
“兒---子,我的兒----!”徐月梅一把就撲到了兒子的身上。
兒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無論到什麼時候,母親總不會嫌棄自己的兒子,哪怕他是十惡不赦,哪怕她為兒子遭再大的罪。
說起這個荊學海,那真是無惡不作。
吃喝嫖睹,偷竊扒拿。鄉裏鄉親的,荊學海照樣也不放過,所以鄉親們才那麼痛恨他!
別人家十四五的男孩就送出去當學徒了,到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能往家裏掙錢。荊學海十四歲倒也送去當了學徒,就在他舅舅徐福仁開的徐記酒館裏,可是荊學海不僅不願意吃虧,反而在城裏學會了賭博。從櫃子裏的錢匣子就偷到客人的腰包,把個徐福仁氣得簡直要吐血。
可憐的徐月梅早年就死了男人,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兒子拉扯大,但是沒想到兒子卻是個不爭氣的混蛋。她一個婦道人家,幹完了田地裏的活,又要上山去拾些柴火或者采些草藥,然後,背到街上換錢。但是換來的錢,怎麼也還不上兒子在賭場裏欠下的賭資。三天兩頭地就有人上門來要債。
江寧城裏的大小賭場,幾乎都把荊學海列為黑名單。
前天,江寧城裏又新開了一家賭場,叫德順樓。荊學海就進了德順樓,賭了一個晚上,欠下了5兩銀子。為了返本,荊學海把手伸向了別的賭客。不料卻被人抓了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