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略一沉吟,道:“江世兄和那藍天義的女兒很熟,是麼?”
呼延嘯道:“這個兄弟不知……”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道:“孩子,可有這件事麼?”
江曉峰造:“隻是認識但那藍家風對我並無好感!”
王修笑道:“那隻是江小弟的想法,在下聽公孫成談過已往之事,總覺著那藍姑娘對世兄並非無情。”
呼延嘯道:“王兄,藍家風的事,和那藍夫人有何關連?”
王修道:“呼延嘯忘了,那藍家風是藍夫人的女兒,母女連心,豈能無關?”
呼延嘯沉吟了道:“她們是母女身份,還算有那關連,但這和江曉峰扯不上什麼關係吧?”
王修道:“江曉峰和藍家鳳有關,藍家風是藍夫人的女兒,這麼算起來,豈不是他們都有了關係了麼?”
呼延嘯道:“你幹脆說明白吧,要他如何?”
王修道:“我要借那江世兄的招牌求見藍夫人。”
呼延嘯道:“藍夫人不會再見你,尤其是經我們一鬧,更不會見客了。”
王修道:“那是一般訪客而言,如若和她的女兒有關。自是另當別論了。”
江曉峰道:“王老前輩,在下和那藍家鳳全無半點關係,王老前輩如把在下扯上,豈不是……”
王修微微一笑,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逮,這件事,對你百利無一害,你不妨打聽打聽,跟我王修同行的人又有誰吃過虧了?”
江曉峰道:“但在下和那藍家風確然是全無瓜葛,要我如何開口呢?”
王修道:“不用你開口,一切都由我應對,你隻管點頭就是。”
江曉峰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咱們要如何行動?”
王修道:“再回藍府中一趟。”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咱們幾時動身?”
王修道:“立刻。”放下招牌,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行。
江曉峰無可奈何,隻好跟在王修身後而行。
籲延嘯冷肅的說道:“王兄,兄弟不管你的神算是否靈驗,都若是我江賢侄受到了傷害,你也不用回來了,我驅使天下鳥群,把你啄的屍骨不剩。”
王修笑道:“好吧!不過,你先看好我的招牌。”
加快腳步向外行去。兩人行出客棧,重又奔向藍府中去…
王修回顧了江曉峰一眼,低聲說道:“呼延嘯一向對人冷淡,怎的對你卻是愛護備至,甘願份作者仆,追隨相護?”
江曉峰道:“這也許是緣份吧。”
王修道:“也許還別有內情……”
淡淡一笑,扯過話題,道:“江世兄,我想請教一事,希望你能據實回答。”
江曉峰道:“什麼事?”
王修道:“我是從公孫成口中,聽出江世兄和藍家風的事,現在,我想知曉江世兄心中的事。”
江曉峰道:“我心中,我心中……”
王修接道:“你心中對那藍家鳳究竟如何?”
江曉峰道:“藍家鳳已和血手門中的高文超訂了婚約。”
王修道:“那是人家的事,我隻問你心中如何一個想法?”
江曉峰大感為難的道:“那一方麵?”
王修道:“你對那藍家風的印象如何?”
江曉峰道:“印象很好。”
王修笑道:“這就夠了,老夫要知道你心中所思,和藍夫人談起來時,才能夠應對得體。”
兩人一路談笑,不覺間已到藍府前麵。
王修道:“江世兄,叫門去吧!”
江曉峰略一猶豫,行向前去,叩動門環。
片刻之間,一個老奴啟開木門。
那老奴仍是早上開門的人,打量了江曉峰一眼,道:“你又來作什麼?”
王修搶前一步,道:“在下‘神算子’王修,求見藍夫人。”
開門老嫗道:“夫人不見男客。”
王修道:“有勞通告,就說在下為了藍家風藍姑娘而來。”
那老嫗道:“為了我家小姐?”
王修道:“不錯,在下為了藍家風而來。”
老嫗道:“好吧!老身代你通報一聲……”
語聲一頓,接道:“兩位最好君子一些,不要越牆而人。”
砰然一聲,關上水門而去。
江曉峰望著那關起的木門,道:“如若是她不肯代咱們通報,咱們應當如何?”
王修笑道:“那老婆子麼!沒有不通報的膽子,致於那藍夫人,如若聽了我王修的名字!想她決然不會拒見。”
江曉峰口中答應,心中卻仍是有些懷疑。
兩人在門外等約一刻工夫,木門呀然而開,那老嫗打量了王修一眼,道:“聽說那‘神算子’算命算的很靈?”
王修道:“相屬天生,命由人定,個中之理,甚為玄妙。”
那老嫗嗯了一聲,道:“夫人在內廳候駕,兩位請隨著身行動。不可自作主意。”
王修一拱手,道:“有勞帶路。”
兩人過去,那老嫗掩上了大門,轉身而行。
王修、江曉峰,魚貫隨在身後。
穿過了花樹庭院,直到後堂。
那帶路老嫗,停留在大門口處,欠身說道:“夫人在廳內候駕。
王修舉步人廳,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美婦,端坐在一張錦墩之上。
王修一抱拳,道:“見過藍夫人。”
藍夫人微微一欠身,道:“請坐。
王修退到一側錦墩上坐下。
藍夫人目先轉注到江曉峰的臉上,冷冷的接道:“年輕人,一個人隻能死一次,你要好好的珍惜才是。
江曉峰道:“謝藍夫人今晨不殺之恩。
藍夫人道:“但你還有勇氣再來。
江曉峰道:“人都難免一死,但如死得心安理得,那就死而無憾了。”
藍天人道:“嗯!好一個心安理得!你坐下吧!”
江曉峰道:“在下謝坐。”緊旁那三修身側,坐了下去。
藍夫人道:“久聞‘神算子’才慧過人,鐵口論命,今rì有幸一會。”
王修道:“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登,夫人見笑了。”
藍夫人道:“也許一般人,隻認為你王修是一位相人高手……”
王修微微一笑,道:“夫人呢?
藍夫人道:“我雖然未見你之麵,但卻想到閣下決不至是一位論相看命的人物。”
王修道:“夫人太高估在下了。”
藍夫人道:“閣下雖然盡力藏鋒斂刃,但我自信沒有看錯,閣下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王修道:“夫人過獎了……”
語聲一頓,接過:“在下要先行謝謝夫人。
藍夫人道:“謝我什麼?
王修道:“如非夫人阻止,目下江湖,早已經血雨腥風,那裏還會有這等粗安的局麵!”
藍夫人雙目裏神光一閃,道:“閣下來此,隻為了這件事麼?”
王修道:“自然還有要事奉呈。”
藍夫人道:“奉呈倒不敢當,什麼事,還望明說出來。”
王修道:“藍大俠不惜拋棄數十年辛苦造成的俠名,竟而生出統霸武林之念,想來,這其中必有原因。”
藍夫人道:“你如此相問,是何用心?”
王修神情嚴肅的說。道:“如若夫人沒有攔阻藍大俠發動於前,在下也就不敢來打擾了……”
藍天人接道:“這就是你的用心麼?”
王修道:“夫人阻止了藍大俠,使他沒有造成殺劫,不但使武林中少了一場大動劫,也足證夫人是一位大智大意的人物,如若藍大俠能夠就此改變心意,仍不失武林同道的敬仰,使一場空前絕後的武林大劫,消失於無形之中。”
藍夫人輕輕歎息一聲,道:“你能夠論人命相,定然是深博玄理,你覺著可能麼?”
王修道:“夫人能阻止藍大俠於一時,為何不能阻止他於永久。”
藍夫人道:“閣下別忘了我是他的妻子。”
王修道:“這道理我明白,間不疏親,不過,在下和夫人想辨明的是大是大非。他是你丈夫,你自是應該為他千秋萬世的英名著想,縱然他恨你一時,但我相信他必有悔悟的一天,那時他對你必然感激莫名。”
藍夫人沉思一陣,道:“唉!晚了,太晚了。”
王修道:“大劫未成,懸崖勒馬,何晚之有?”藍夫人搖搖頭,道:有很多原因,你不明白。“
王修道:“如若夫人有用在下之處,王某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長長籲一口氣,一道:“除了我王某之外,武林中還有無數的英雄豪傑,都將會遵從夫人之命,為江湖正義效力。”
藍夫人冷笑一聲,道:“我明白了……”
王修道:“明白什麼?”
藍夫人道:“你們想推我出來,和我丈夫在江湖上對抗,是麼?”
王修道:“也許事有可能,但在下並無此心。”
藍夫人道:“你擺下圈套,讓我在不知不覺中跳入圈套之中,這法子辦不通。”
王修道:“夫人未免多疑了。”
淡淡一笑,接道:“有一樁事,在下想應該事先奉告夫人。”
藍夫人道:“早該如此了,你應該先把所知告訴我,我應該如何自處,我自會抉擇,如是想憑口舌鋒,從中挑撥,那你是枉費心機。”
王修道:“也許那藍大俠還未了然,武林中形勢,並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容易,在下相信藍大俠手創天道教,已有了完全的布署,但仍有很多事,卻不能由他掌握。”
藍夫人道:“我不明白你話中之意。”
王修道:“再明白些說,藍大俠今rì之變並非是全出偶然,而是早有準備了。”
藍夫人點點頭,道:“所以,他有著目下江湖上無與匹敵的力量。”
王修道:“他許那藍大俠覺著自己的準備工作,十分隱秘,事實上,就在下所知,武林中早已有很多人知曉內情。”
藍夫人道:“為什麼他們不防患未然,如若有人能在我丈夫還未發動之前,給他一個jǐng告,也許可以使他雄心盡消,懸崖勒馬,如是大勢已成,有如江河堤潰,再想遏止,談何容易了。”
王修道:“夫人言雖有理,但隻怪藍大俠名氣太大了,而且,在那準備之切,使人忽視,誤認他準備人手,隻為了保護丹書,魔令。”
藍夫人道:“所以,武林中空有你‘神算子’這等能人,竟不能洞悉先機。
王修笑道:“那時雖然還不敢決定,但據在下所知,仍有人做了準備工作,萬一藍大俠動了謀霸江湖之念,也可兵來將擋。”
藍夫人道:“什麼人有此機心?”
王修道:“這個麼?在下不能奉告。”
藍夫人道:“多承指教,我都記下了。”
言下之意,似已有逐客之心。
王修急急說道:“在下還未得夫人允諾。”
藍夫人道:“你要我允諾什麼?”
王修道:“勸說藍大俠及時回頭。”
藍夫人道:“我已盡了心力,但效用卻是我們夫妻反目。”
王修道:“藍大俠遲遲不敢發動,是因為對夫人心存忌憚。”
藍夫人道:“不錯,他怕把我逼急了,斬斷夫妻情意,真的和他作對。”
王修道:“在下不敢勸夫人大義滅親,但望夫人為天下蒼生之故,能阻止這次浩劫。”
藍夫人道:“他已恨我入骨,那裏還會聽我勸說!除非……”
王修道:“除非什麼?”藍夫人道:“除非我真的出麵和他為敵,但也不過能阻他一時……”黯然一歎,道:“但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王修道:“藍大俠既然不念夫妻情意。夫人不應該和他一般。”
藍夫人道:“是啊!一所以,我為難的很,想不出一個完全之策。”
王修道:“藍大俠為名位所誘,淪入魔道。夫人既然對他有情,就該拯救他脫離苦海。”
藍夫人雙目中暴shè出清澈的神光,道:“你有什麼高見,能使我阻他造劫江湖,又不傷我們夫妻情感?”
王修笑道:“事無兩全,隻有先讓他恨你,而後,再使他心生感激。
藍夫人道:“還是一套老法子,要我出麵和他作對?”
王修道:“夫人可以隱在暗處。
藍夫人道:“那和明處有何不同,我不能眼看你們敗下陣來,不予出手相援……”
語氣突然冷漠,道:“大名鼎鼎的神算子,也不過如此而已,我們談話已然夠多,男女不便久處,兩位可以請了。
王修道:“不淡藍大俠,談談個令媛如何?”
藍夫人道:“小女生?有什麼好議的?”
王修道:“令媛有一個綽號,夫人想是早已知曉了?”
藍夫人道:什麼綽號?“
王修道:“江東第一嬌。”
藍夫人道:“這和武林大局有何關?”
王修道:“但在藍大俠的眼中,令愛和武林大局有關了。”
藍夫人奇道:“那是他親生的女兒,我不信他會對自己女兒,有什麼不利的舉動。”
王修道:“她是藍大俠手中一股力量。為了完成統霸江湖及美sè。
藍夫人冷笑一聲,道:“王修胡言亂語,汙蔑了小女。”
王修道:“在下自然是言有所本。
藍夫人道:“證據何在?”
王修回顧了江曉峰道:“就在我身側。”
藍夫人雙月轉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良久,道:“他怎麼樣。”
江曉峰心中忐忑不安,忖道:“原來王修帶我來此,是要我作他策謀的證人……。
忖思之間、耳際間已響起那藍夫人的聲音,道:“姓江的,你有什麼憑證,要據實說出,如有一字虛言,當心我取你之命!”
江曉峰遲遲疑疑的說道:“要我說什麼呢?”
王修道:“夫人這等問法,隻怕很難問出個所以然來。”
藍夫人道:“那要如何一個問法?”
王修道:“是否可以讓在下問給夫人聽呢?”
藍夫人道:“好吧!不過,你們如是事先串通好的。我也會聽得出來。”
王修道:“王其在武林薄具聲名,此等事,還不屑為。”
目光始到江曉峰的臉上,神sè肅然的說道:“江世兄,咱們相見不過一兩個時辰,在此之前,從未晤麵,是麼?”
江曉峰點點頭,道:“不錯,不知這和藍家鳳何關?”
王修道:“現在,你必奪說出內心的真實話,字字要發自肺腑,不能有一句虛言,須知,這關係著世間一位絕世美人的命運。”
江曉峰根本不知要問什麼,隻好點點頭,道:“晚輩怎敢說謊。”
王修道:“那很好,你對那藍家鳳的印象如何?”
江曉峰目光轉動,隻見那藍夫人兩道銳利的目光,正向自己投注過來,心中大感不安,但又不能不答王修的問話,隻好說道:“藍姑娘花枝一樣,世間絕sè……”
王修接道:“不賭藍家風之美者,無目也,這個不用你誇獎了,我是問你個人對那藍家風的印象如何?”
江曉峰偷瞧了藍夫人一眼,見她臉上毫無悅sè,而且又似是聽得極為入神,接道:“不論何人、見過藍家風都難忘懷。”
王修哈哈一笑,道:“啊!好個一見難忘。”
藍夫人冷笑一聲,道:“小女天生美豔,人人稱讚,那似非小女之罪,也和她爹爹無關。”
王修微微一笑,也不辯駁,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接道:“那藍姑娘一共和你見了幾次麵?”
江曉峰道:“藍姑娘和晚輩見了三次……”
藍夫人突然接口說道:“是小女一人和你見麵呢?還是有人陪她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