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預想般,機場路那段非常塞車。我和上官顏在車上談到了我以前寫的小說,談到了她的一些模特工作。這時我才發現她說話的聲調有點特別,怎麼說呢?說粵語的時候很像王菲,說普通話的時候很像她自己。我笑著告訴她。
她說:“那以後一定要一起唱K啦。不過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的聲音像王菲。”
“好啊!有機會。”
計程車停了,在上內環的引橋前停下。
“好了,我下車了。謝謝你。”我說。
“說什麼笑?”
我從車後廂拿了行李,“拜拜。”
她在車裏麵揮著手,“拜拜。以後多多聯係啊!”
計程車揚長而去。
別了上官顏,我把行李放在地上,雙手彎曲成九十度與肩平行,腰部左扭一扭、右扭一扭。雙腿沒有動,隻是從大腿肌肉到小腿肌肉按順序的發力,這樣也達到了運動的效果。雖然沒有把昨夜失眠的疲累完全掃清,感覺上我是把自己弄得精神了許些。
重新拿起行李,目睹計程車駛過,沒有理會它是否已經載客了,沒有立即叫停上車的意思。也不知為什麼,習慣總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不會立即就上容易達到目的地的交通工具,總是喜歡自己走一段路。比如說,看見一個車站,站牌裏麵有我要乘坐的公共汽車,但我有時不會去上,我會走了一個站,或是兩個站,然後才上同一路車。這樣的走,大多數情況下是沒有目的的,不是為了看路上的店鋪,也不是為了鍛煉身體。很麻木,卻是習慣。有時候想,這樣走著,是否過於無聊而又很浪費時間呢?
終於還是截停了一輛計程車,目的地是越秀南的我家。
今天星期一,弱汶上班未回。卸下戎裝,在衣櫃裏隨便拿起並不相稱的內衣褲去洗澡。然後上網,等待頭發風幹。看了幾則體育新聞,陳腔濫調。點擊了常上的廣州某個吹水社區,沒有想與之說話的人,也沒有適合回話的貼子,下了。
無聊處,想打個電話,卻不知打給誰。打回公司,豈不是自找麻煩?打給弱汶,暫時還沒有心理準備。想了三分鍾,按下了父母家的電話。
“喂!老母啊?”
“是啊!剛從上海回來。”
“不辛苦,不辛苦。我帶了上海鴨肫肝回來啊,給你留了一包。”
“哦,可以啊!我今晚接弱汶放工就回來。那煲的是什麼湯啊?”
“我怎麼知道,你喜歡啦。”
“好啊,好啊!老爸呢?正在睡午覺嗎?”
“不是啊!你不要給他聽,我都不知要跟他說些什麼。”
“沒有話說不等於我不關心他嘛!”
“大概六點半吧1
“哦,拜拜。”
掛了老媽的電話後,我又給了個電話給弱汶,告知她今晚回去吃飯。她自然答應了。
頭幹了,入睡。
醒來了。口中唾液微苦而稠密,數量不少。不可能吞下,而起床又有點不願意。賴在床上,苦等著某個契機或是積累起床的能量。枕頭傳來了它的味兒,本身親昵厚實的棉花味(或許是棉花);頭發染過來的香味兒,或許是洗頭水的味道,或許是她的香水味兒,總之帶有浪漫的情思。
我抱著被子,呼吸著這溫暖的氣息,腦海中幻想著弱汶美妙的身體。玲瓏剔透的曲線,白卻滋潤的體膚。最令我感動的是一對小手,細長而不令人覺得消瘦,豐盈的感覺。她可能沒有愛神維納斯般的美麗,但她的一對手卻或許維納斯斷臂的基因也說不定。我一直這樣的想,為什麼維納斯會沒有了一雙臂膀?那一定是賜予了給某位聰慧的少女,而到了這一代,它給了弱汶。我繼續幻想著,當然是她的裸體。在腦海中意了她一回。
吐去苦澀的唾液,到洗手間清理了一下臉上和口腔的衛生。在鏡子裏看到須根長出許多,但並沒有剃掉的意思。回房換上黑色燈芯絨褲,披上被人稱之為製服的流行外套,穿上有點舊的籃球鞋。帶了鑰匙、銀包、手機,拿了要給老媽的鴨肫肝,出門口去了。
“叮當叮當叮叮當”這是我手機的短信鈴聲。
打開短信一看,沒有顯示名字,隻有一串頗為熟悉的手機號碼,而且隱約猜到是誰了,短信內容是:明明的燒已經退了,你不用擔心。
我沒有立即回複。出了門,到了車站,等車,上車。因為道路出奇的暢順,來到弱汶公司樓下的時候還有十五分鍾她才下班。
無聊之際重新看了那條短信,茫然的又重新記下曾經刪除的電話號碼。一路上我都思索著應該怎樣去回應,但難以尋獲正確的按鍵組合。我先發了一條短信給弱汶,說我到了她公司樓下。許久沒有回複,應該還有五分鍾就下來了。
我終於給張建怡回了一條七個字的短信:那就好,我放心了。與預期一樣,她沒有再發來一條短信。因為我的短信裏麵並沒有為她繼續回話留下任何線索。
“媽,等我洗。”弱汶走到飯桌邊緣,搶過我媽手上的用過的碗筷。
“沒關係,都一樣。”我媽說。
“就是沒關係嘛!等我來。”
“那好。”我媽滿意的退了出來。
這種滿意不是此時此刻才產生的,一直以來她都不斷明示暗示的說弱汶怎樣怎樣好。這是我能夠理解的,她隻不過是讚我眼光好,我經常這樣沾沾自喜。貌美而賢淑,有時對我持靚行凶,使點小脾性,更重要的能夠和我家人和睦相處。無不令我感激非常。
我媽偷偷的把我拉進她房,關上門,小聲的對我說:“喂,你究竟什麼時候讓我喝媳婦茶啊?”
此時此刻的任何感情問題都有讓我難以回答的感覺,“媽礙…”
“我知道,你不想結婚。但是人家都二十八啦,想拖累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