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是好事嗎?
至少雲霖聽詩雨晴說,她會努力讓雲夢不要走。
雲霖說,他也會。
可惜這是無用的承諾。
“如果求那母猩猩留下來,大概……會被嘲笑吧。”
雲霖一聲歎息。
他想放棄了,但內心總是不會讓他寧靜。
“最後去試著讓雲夢留下來吧”——這個聲音此起彼伏。
就在這個時候,雲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拿起手機,是詩雨晴的號碼。
雲霖調整呼吸,準備以一個陽光的姿態接起詩雨晴的電話。然而手機剛放到耳邊,就聽到詩雨晴急促的聲音:“雲霖……剛才雲夢跟一個男人出去了。她今天……有會見客戶的計劃嗎?”
就在這一瞬間,雲霖的世界仿佛靜止了。
他仿佛隻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與心髒擂鼓般的跳動聲。
所有的思考都被從腦海中刨除,隻有一個決定衝破所有的迷茫,占據了大腦。
——找到雲夢!
因為雲霖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有客戶的。
盡管如此,他還是顫抖的對詩雨晴說:“今天……確實是有客戶要見,我……待會也去。”
“是……是嗎?”
“……嗯。”
也許詩雨晴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點什麼,但是雲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隨便抓起床頭的T恤和短褲套到身上,飛快的跑了出去。
雲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衝動,也不知道雲夢見的“客戶”是誰,他隻是覺得,雲夢要走了。
那所謂的“客戶”,是接她離開的人。
不管是不留遺憾的對她說:“你留下來吧”,還是去試著用暴力解決問題,甚至是與她告別都無所謂了。
大腦裏隻有那個聲音:
“找到雲夢!”
“找到雲夢!”
“找到雲夢!”
……
然後,雲霖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之大。
雲夢的電話無人接聽,同事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她所能去的地方,都沒有她的身影。
公司不在,不在常去的咖啡廳,不在常去的遊樂園。她去哪了?雲霖找不到他的蹤跡。
從早晨到黑夜,雲霖曆遍了他所能想到的地方。
但是……
雲夢好像走了,仿佛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
衝動漸漸變成了絕望,精疲力竭的他,無力的坐到街邊的長椅上。但卻一直期盼著雲夢能在眼前出現。
現在,隻剩下記憶,能證明雲夢還在這個世界。
閉上眼,回味這五年的點點滴滴,仿佛它們能永遠的印刻在腦海裏。雲夢給他留下的任何財產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份記憶,還有,她的存在……
高興的、難過的、興奮的、憤怒的……
過往的一切近在天邊,又好似在眼前。
外麵的世界車水馬龍,行人或事歡笑,或是麻木的行走在路上。霓虹燈妝點的都市,絢麗紛繁。
但這好像是嘲諷。
雲霖覺得他好像要失去空殼。
也許可以用“過了明天就會忘掉悲傷”來安慰自己?
不,他不知道明天還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那個自己。
忽然他看到了手機,他在一天的折騰下,已經電量不足了。紅色的電池標誌,仿佛在嘲笑雲霖。
他感到了不甘,點亮了手機。
再一次……撥通了雲夢的電話。
清脆的彩鈴聲響起,久久沒有停息。也許會和無數次打給雲夢的時候一樣,最後,由運營商客服好聽但卻又呆板的錄音宣告:“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彩鈴中斷,雲霖仿佛聽到了那意料之中的錄音。
但是,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
“喂……”
——這是雲夢的聲音。
“雲霖……能來學校嗎?六十三中。”
這一瞬間,世界仿佛明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