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的先生微笑著,伸出手,接過了薑婉妤手上遞過來的那張略有磨損的支票。

然後,他打開了它,低下了頭,瞧了它一眼。

隻這一眼。

那種笑容就在一瞬之間凝固了起來,就像是噴湧而出的岩漿,遇見了水之後,一下子就變成了石頭。

薑婉妤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麵前這位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的先生,看著他攥著手上的那張票子,呆若木雞的神情。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兒,你怎麼了?托德。”四十歲左右先生走到托德的身旁,上下打量著他,很不解地問道。

薑婉妤裝作毫不在乎地向那個先生說道:“沒什麼,我買下了這些成衣,等著他找錢。”

“找錢?”

聽了我的話,那個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先生扭過頭不解地看了麵前這個人一眼。

這個時候,她已經換上了那身幹淨整潔的,穿著就像是把抹布穿在了身上的衣服。

已經不再像是個窮小姑娘了。

“好啦,托德,別開玩笑了。”那個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先生收回了目光,扭頭看著旁邊的二十歲左右的先生。

“快點兒,把錢找給她,把錢找給她。”

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先生要托德趕快把錢找給薑婉妤。

他想著快點把麵前這人打發走,不要影響店裏的生意。

“找錢?”

托德扭過頭,看著那位叫他找錢的先生。

“哈萊先生,我們找的起錢嗎?”他抽泣著,大聲向那個讓他找錢的人說道。

“找不起錢?”哈萊先生很是疑惑地重複了剛才他說的那句話,然後轉過身看向了一旁站著看戲,一臉無所謂的薑婉妤。

“好啦,托德,別開玩笑,快把錢找給她,快點兒,找錢給她。”

哈萊先生又一次重複地說了剛才的那句話,催促著托德。

因為從穿著打扮上來看,麵前的這個人就算能拿出什麼大票子,那也還完全沒有到找不起的程度。

可哈萊先生沒有想到,一向聽話懂事的托德卻繼續跟他回嘴。

“噢!哈萊先生,我在開玩笑?

要不您還是自己看看吧,就算把整個店鋪都當給了銀行,我們也找不起這張票子的一個零頭。”

說著,托德把手上攥著的那張票子遞了過去。

哈萊先生伸出手,一把搶了過去。

低下頭。

看了它一眼。

“托德這個傻瓜!這個笨蛋!”

然後他一頭撞進了另外一堆成衣裏,雙手不停地在翻找著,嘴上還在不停地說著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他總是這樣,把光顧店裏的每一位大主顧都趕跑了。啊哈——我要找的這身衣服在這裏哩。”

哈萊先生左手提著幾套精美、華麗的成衣,另外一隻手則攥著薑婉妤給出去的那張票子,諂笑著走了過來。

“先生,把您身上這套跟抹布一樣的衣服脫下來把,這套衣服是專門給一位公爵定製的,是維也納最近最流行的款式,非常適合像您這樣風度翩翩的紳士。”

他先是把剛才的那張大票子還給了麵前的這位大主顧,接著伸手從一旁拿起了那套專門挑出來的成衣。

然後,就開始向麵前這位大主顧介紹起來。

“不,不用了,先生。謝謝您。”但是,薑婉妤卻婉拒了。

“我就穿著這身衣服就行了,另外。”

說著,她看向了不遠處,已經放在椅子上,而且被托德包好了一半的,用來表演戲劇的戲服。

“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來定做幾身戲服,給我自己買衣服隻是順便的事兒。”說著,薑婉妤就從哈萊先生的旁邊走過去,徑直向著那已經被包好了一半的戲服。

“噢,先生。”見狀,哈萊先生趕忙把手上的那套成衣像扔垃圾一樣扔走,隨後快步走到了那堆已經被包好了一半的戲服旁邊。

接著,他拿起那堆衣服,有些抱歉地說道:“請原諒我剛才的唐突,先生。”

“本店經常有很多劇院的當紅人物來定做戲服,我很樂意為像您這樣彬彬有禮的先生專門縫製您需要的成衣,就是不知道先生要的是哪部戲劇的戲服?”

他笑著,向麵前這位大主顧詢問。

“《玩偶之家》”薑婉妤簡單地回答道。

“沒問題,先生。”哈萊先生一聽,立即攬下了這個活兒。

畢竟這不是什麼大難度的任務。

隨後,他轉過頭,看向了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