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一家中檔咖啡廳內,蕭小小正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眼神時不時的望向窗外,偶爾還低頭看一下腕上的手表,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
門被推開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沒有回答侍者的詢問,而是先抬眼在咖啡廳裏環視了一下,當看見窗前坐著的蕭小小時,便和侍者示意了一下,徑自朝蕭小小的那張桌子走了過來。
“七點四十三,你遲到了十三分鍾。”小小抬頭看了走到桌前的那個男人一眼,淡淡的說道。
“路上有點兒堵車,華銀路修地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男人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自顧自的拉開了小小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淡了吧?剛開始不是這樣的。”小小低頭輕聲的說了一句,聲音小得似乎並不是說給那男人聽的。
“什麼?”男人沒聽清楚。
“沒什麼。”小小抬起頭,笑意不甚明顯的看著他,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結婚?”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回答,那男人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沒有說話。
“怎麼?還要拖嗎?”蕭小小追問了一句,但語氣似乎不是那麼熱切。
“我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嗎,我的目標結婚年齡是三十歲,我今年才二十八,結婚的事我想過兩年再說。”
“二十八?你是八二年生的,現在是一一年,就算你出生的那年不算,你也頂多能號稱個二十九歲,要按虛歲算,你三十歲早過了。”小小戲謔的說道。
“你…..!我、我不跟你爭,反正我現在不想結婚。”那男人沒詞了,索性把臉轉向了窗外。
小小見他這副模樣,也不生氣,隻微微笑了笑:“周炳烈,我們認識多久了?”
“……七年了,怎麼了?”周炳烈有些疑惑。
“是啊!七年了!我記得從兩年前我就開始和你提結婚的事了,你就一直用這句話來搪塞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問了多少次了,說起來連我自己也覺得有些厭煩了。”
“我就說嘛!你這樣一直催我,搞得我們兩人都很累不是嗎?我不是早說過了讓你再等兩年嗎?不過就是兩年,也沒多久嘛!你放心,兩年後我一定和你結婚,決不食言。你以後就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小小的最後一句話,似乎讓周炳烈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他忙轉過了假意望向窗外的臉,賠笑著對小小說道。
“兩年?兩年後你知道我多大了嗎?我今年二十八歲,再過兩年可就是三十了。哦不,按你的算法,也許我還可以號稱二十九,哼!二十九歲,還真是個讓女人羨慕的年齡啊!再說了,誰知道你周公子到時候是不是仍舊打算過兩年再結婚?”
“二十九怎麼了?三十又怎麼了?你要嫁的人是我,隻要我不在意就好,你有什麼可擔心的。”周炳烈這句話說得頗為義正詞嚴,仿佛一個將要把廣大人民群眾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的民族英雄。
“不負責任的周炳烈同學,請不要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好嗎?你以為現在的我,還像以前一樣,執著的想要和你結婚嗎?你以為結婚這種事由一個女孩子提出來是一件很浪漫、很美妙的事情嗎?”
“誰不負責任了?我哪裏不負責任了?不是和你說了,過兩年、再過兩年我就和你結婚,我有沒有背著你找別的女人?有沒有背著你出去鬼混?不過是讓你再等兩年,難道這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周炳烈的反應有些激烈,似乎那句不負責任是對他人格最大的侮辱。
小小並沒有他那麼大的火氣,隻微微笑了笑,仍舊是語氣平和的說道:“周先生請稍安勿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我不想就這個問題和你爭論些什麼,我剛才的那段話不過是一個即將奔三的老處女頓悟後的感言罷了。還有,結婚這件事今天是我最後一次說,以後我再也不會拿這件事來逼你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周炳烈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我的意思是,從今天起,我已經對你完全放手了。從今以後,你周大公子願意玩兒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想哪年結婚就哪年結婚、要有多大的空間就有多大的空間,恭喜你周炳烈同學,你終於從束縛了自己七年的枷鎖之中逃出升天了!今天絕對是你人生到現在為止的三十年中最值得紀念的日子,可惜這不是餐廳,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叫上一瓶香檳來幫你好好的慶祝一下。”
“……”周炳烈愣住了,小小的這段話似乎說得不夠明白,他還需要時間來消化理解一下。
過了大約十幾秒鍾的時間,他似乎反應過來了,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那兩年後你還會和我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