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的鎖鏈(1 / 3)

在漫無邊際的雲上有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分八塊大陸。按照國王的命令這八塊大陸分別命名為:西部郡,瑞嘉王城,太古草原,紫楓雪地,惡魔森林,糖果世界,彩虹島,風蝕島。可能還會有一些其他的大陸,但那些不屬於國王的管轄之內,因此在文明的曆史中是不記錄它們的。

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在西部郡唯一的村落——新手村裏,這裏是曆年國王征兵的地方,因此從這塊大陸各個地方來的人都會在此比試技能或者魔法,但由於在這裏還是以新手居多,所以稱此地為新手村。

然而,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追求“國王軍”這個受世人讚賞的榮譽稱號。在西部郡郊外有一戶人家,裏麵有三個人相依為命:一個老人和他的兩個孫子。

老人是個退役的軍人,曾經也和大多數人一樣參加了國王軍隨著軍隊南征北戰,還到過很遠的地方去。老人時常和他的兩個孫子講起他年輕時馳騁於沙場的經曆,兩個孫子也都豎起耳朵恭聽著。

老人問:“孩子們,你們長大了想不想去參加國王軍呢?”

老人的兩個孫子分別叫翼和楓葉,楓葉年長於翼,理論是上是哥哥。

楓葉說:“爺爺,我哪都不想去,隻想安靜地和小翼一起在你身邊安靜地過日子。”

老人聽了摸著自己下巴笑了起來:“嗬嗬——孩子,這當然也不能說是沒誌氣的選擇。當年我血氣方剛參加了國王軍確實是贏得了榮譽,但常年南征北戰也吃了不少苦頭,有幾次都差點丟了命。現在退役了回到這個村子每天過著上山打獵的平靜生活,我感覺已經很不錯了。”

翼問:“爺爺去過哪些地方打仗呢?每次聽您講曾經的戰鬥經曆時我也好想去那些地方。”

“哈哈,看來小翼和楓葉的想法不同啊。好吧我說,我最遠去過彩虹島。因為曾經王城有一個將軍叛變,我們國王軍就奉國王之命一直追到彩虹島,後來聽說那位將軍逃到了風蝕島國王就召回了我們。”

“為什麼不繼續追了呢?”

“孩子,風蝕島是沙漠的大陸。幾乎看不見生命的跡象,而且那裏常年烈日高照,人到了那裏根本活不了多久的。”

“那位將軍呢?他最後怎麼樣了?”

“不知道,說起那位將軍我也是深有感慨。三十年前,風蝕島一個被流放的巫師打開了時空之門召喚強大的魔族來報複這個世界。為了對付魔族人類和靈獸不得不結盟,而那位將軍就是聯盟中三位大先鋒之一,國王曾賜予他‘天下第一勇士’的無上稱號!”

“爺爺,靈獸是什麼?”

“哈哈,孩子,你們從沒出過這個村子。其實世界上的野獸並不都是我們平常捕獵遇到的那些,還有好多是人形的而且有著靈性和屬於他們自己的文明,我們稱這樣的生物為‘靈獸’。”

“也就是說小貓小狗之類的會說話嘍?那太好玩了!”

“嗬嗬,孩子們。太陽快落山了,我們得準備晚飯了。楓葉去拿些柴火,小翼就去我房間裏把火柴和下午釣到的魚拿來,今晚我們野外燉魚吃。”

“好嘞!”孩子們齊聲說道。

當孩子們去忙的時候,老人找來幾塊石頭架起了灶台。望著天邊的橘紅色的晚霞,老人心裏突然有幾分寒意——久經戰場的人就有這份直覺。但老人退役十年間一直平淡無常,因此就感覺是自己多疑了吧。

不一會兒,楓葉已經搬來了足夠的柴火,但是翼還沒有來,老人讓楓葉去幫忙,順便把鍋也帶來。

楓葉拿到鍋背著走到半路看到翼很吃力的提著那條魚,於是就上前幫忙拿來自己提。

“爺爺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天生體弱,還讓你來幹這種粗活。”

“不是的,爺爺他可能是考慮到我不愛幹髒活吧。”

“嗨,我知道。你可和我們這樣的鄉下小孩不一樣,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你這點的。”

“難道我不是鄉下小孩嗎?”翼聽了剛才的話有些吃驚。

“呃——這個——就是說你有貴族那種愛幹淨的習慣,別亂想了啊。”楓葉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還好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

“哦,這樣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習慣,其實我也想像你那樣跟著爺爺上山拿著弓箭打獵——也許我拚點力能行的吧。”

“別逞強了吧,你先天體質就差一些,現在體力跟不上是理所當然的。今晚你可要多喝點兒魚湯哦,明天我帶你去釣魚。打獵搞不成釣魚總成吧,這些日子跟著爺爺一起釣魚我也學到了一些技巧呢。”

“嗯,好!”

兩人走到了灶台交完物品,老人就開始生火了。老人很熟練的先把一把稻草點著塞進去,然後再把稻草纏在小樹枝上引燃。不一會兒,灶台裏的火苗就竄到外麵來了。

翼在一旁觀看,說:“爺爺,我也想燒火。”

老人聽了笑道:“嗬嗬,來吧,先來自己試試。”

於是老人就讓開位子,翼走到灶台前蹲下身子。學著老人的樣子把稻草纏在小樹枝上丟進去,果然火燒的很旺,翼就這樣開心地一根接一根丟著。

後來用來引燃的稻草和小樹枝都被燒光了,翼沒辦法隻有丟光杆的大樹枝進去了。沒想到大樹枝太重一進去就把火壓熄了,一陣濃煙飄出來把翼嗆得連著咳嗽。

老人馬上接替了翼的位子在灶台口放了一塊石頭把大樹枝墊起來,然後又趕緊往灶台裏大樹枝下麵吹了幾口氣,頓時濃煙不再冒了,灶台裏又有了火苗。

老人笑著說:“小翼,你這樣直接丟大樹枝肯定是不行的。”

翼擦了擦臉說:“第一次燒火,沒經驗。”

楓葉在一旁看著也笑了:“沒經驗也可以想想啊,那麼大的樹枝進去了肯定會把火壓熄了。”

老人繼續意味深長地說:“小翼,你總是個急性子——做不好的事就亂來,這樣肯定是沒辦法解決問題的,你要學會克製。”

“嗯,我以後一定會牢記。”

“舉個例子,就像吃這條魚一樣——要一口一口地慢慢吃而不能生吞。”老人指著鍋裏的魚說道。

過了一會兒,老人看著已經可以開飯了,突然拍了一下自己後腦勺說:“我忘記讓你們帶碗過來了,沒有碗怎麼吃喝湯啊?”

楓葉聽了笑著說:“我帶來了哦,剛剛拿鍋的時候看到了碗就順便拿了三個過來,還有勺子。”

“嗬嗬,我老糊塗了,記性不好了。對了,鹽帶了嗎?”

“呃——這個——沒有鹽也一樣能喝吧。”

“哈哈,我去拿吧,反正也不遠,就當是懲罰我記性太差了。”

老人走後,楓葉盛了兩碗湯,說:“小翼,正好我們今天來嚐嚐沒有鹽的魚湯吧。”

翼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說:“很好喝,但是很燙。”

“哈哈,現在你終於知道要慢慢喝啦,這不就克製急性子了嗎?”

“嗯。”

當二人在品嚐沒有鹽的魚湯時老人也走到了小屋旁,但令他擔憂的事情也來了:老人看到了村裏來了一批軍隊,隨行的還有幾位大法師,看起來他們是在找什麼人並且已經朝小屋這邊過來了。要知道現在還不是征兵時期,這個時候來這麼大的陣勢肯定沒有什麼好意。老人雖不知道這批軍隊的來意,但憑他多年的戰鬥經驗就有這份直覺——危險就要來臨了。

老人顧不得拿鹽,立馬原路馬不停蹄地跑回去。

楓葉見爺爺如此慌張,問:“出什麼事兒了?”

老人說:“村裏來了一批軍隊,像是來找我的。”

“怎麼會?以前從來沒有王城的軍隊來找過我們啊。”

“不知道,我仔細想了想以前在軍隊裏也沒犯過什麼大錯。這些不多說了你們把碗拿走趕緊找地方躲起來!立刻!一會兒有什麼事我來應付,畢竟我曾經也參加過國王軍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楓葉拉起翼的手迅速地躲到了不遠處樹林下的草叢裏,翼被嚇得全身發抖,手也抖個不停。楓葉在一旁不停地安慰他這可憐的弟弟,其實他自己也很擔心爺爺,但在弟弟麵前必須堅強起來。

不一會兒,軍隊來了。為首的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高大男人,他的腰邊有一把明亮的黃金劍,看起來是這批軍隊的隊長。

隊長走到老人的身邊並拿出一幅圖給老人看,說:“老人家,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老人對這幅圖上的人再也熟悉不過了,因為那畫的就是自己的孫子——翼。從前在軍隊裏老人聽說過國王軍中有一個挑選出各地精英騎士的組織——禁衛軍,看著這次來的除法師外個個都是配劍的騎士,想必眼前這就是禁衛軍的隊長了。但是老人不明白禁衛軍不是應該在瑞嘉王城守衛在國王的身邊嗎?為什麼現在會專程來到這裏?他們居然單獨找小翼,到底是什麼事情?種種疑問讓老人心神不定。

“老人家,我們剛才在村裏問過了。這圖上的人就是您的孫子,我們想見見他可以嗎?”隊長又問了一遍。

“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隻是見個麵而已。”

這樣說讓老人越覺得可疑,於是他撒個謊:“我的孫子現在在山中打獵還沒回來。”

“哦?現在天已經黑了。”隊長走到灶台旁蹲下身觀察了一下,說:“這湯還是熱的,湯裏的魚也還沒吃。而且這裏的草地明顯有兩處倒過湯的痕跡,他們現在應該是躲在某個地方吧。”翼在遠處觀望著隊長在灶台前轉悠覺得事情會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老人知道事情隱瞞不住,但自己好歹也曾經是個國王軍的戰士,怎能因為這點壓迫就屈服?

“除非你告訴我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否則我是不會把他帶給你的。”

“我說過我們隻是想見他一麵!”隊長已經有點按耐不住了。

“別再說笑了,我曾經也是一名國王軍的戰士。堂堂禁衛軍不惜從王城趕到這麼偏僻的村莊來隻為見一個人?況且我孫子最近又沒有做過什麼出名的大事!”

“老人家,我們這次是受陛下秘密派遣來的,我們的行動是國家機密,您還要知道理由嗎?”

這時候隊長後麵的一個騎士走上來小聲說:“隊長,他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怎麼辦?陛下下令我們此行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沒關係。”說著隊長直接一隻手揪住了老人的衣襟,“我想如果您的孫子真的躲在這裏的某個地方,看到這樣應該會有所動作的。”

此時,楓葉看到自己爺爺被人揪住已經十分激動了,他立馬站起身來,但沒想到翼那雙顫抖的小手還在緊緊地抓著自己。怎麼辦?他還是決定先安靜下來靜觀其變。

這時隊長鬆開了老人,說:“老人家,看來您的孫子和您一樣都是有頭腦的人。如果不是由於此次的行動目的,那麼我可能還會跟你做個朋友。但很可惜,您最好是配合我們!”

老人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夫好歹也征戰二十多年了,雖然沒被選上禁衛軍,但也不是嚇大的。如果你是個聰明人,那你就應該知道現在我是不會帶人出來的!”

隊長說:“嗬嗬,果真是個勇士!老人家,實話說吧,剛才我揪住你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樹林那邊的動靜。”

“嗬嗬,那又如何?”老人說道。

“隊長,搜山吧!”禁衛軍中有人喊道。

隊長說:“你是白癡麼?別人可是穿梭這座山多年的獵人,你們這些從未進過這座山的人能搜得到嗎?”

“那怎麼辦?”

“燒掉。”

老人聽了大驚:“你們想燒山?難道就不怕村裏人發現嗎?”

“沒關係,就說是意外失火好了。陛下已經說過為了完成此次行動犧牲掉一塊大陸都是值得的,何況現在隻是一座山。”

“一群瘋子。”老人大罵道,但同時隊長也已經拔劍幹脆利落地殺掉了老人。

“對於一個失去孫子的老人,死掉或許比痛苦地活著更好一些。”隊長歎息道。

在一旁觀看的楓葉和翼此時都嚇傻了,尤其是翼——已經不能動了,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殺人場麵。楓葉這時候知道必須得帶著弟弟逃了,他抓緊翼的手說:“我們快逃。”

“爺爺他……”

“我知道!”楓葉眼淚流個不停,“這幫畜生早晚會遭天譴的,現在我隻剩你一個親人了,你一定得活下去。”

“可是……他們……這麼多人,我們怎麼躲?”

“小翼放心吧,他們不熟悉山路。我們現在馬上到山裏去,我記得以前跟隨爺爺打獵時在後山蓋了個簡單的棚子,我們今晚就在那過夜吧。”

聽到了楓葉這般鼓舞,翼終於有了逃跑的勇氣,於是楓葉拉著翼的手往後山跑去。

與此同時,灶台邊。隊長摸著自己的劍說:“我的劍從來隻殺過魔族,但今天卻殺死了一位勇士,日後必遭天譴。但陛下先有犧牲一塊大陸的準備,我們禁衛軍也得有相同犧牲的心理準備。”

“隊長,燒山的工作就交給我們吧。”隨行禁衛軍的幾位大法師說道。

“好吧,我有點累了。”

這時禁衛軍裏又有人說:“隊長,陛下要求必須帶那個孩子回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兒——”

“就說在到達村子的前一天那孩子死於森林裏的大火。”

“可是那孩子的屍體……”

“我們是禁衛軍不是運屍軍,陛下如果怪罪下來,全由我個人承擔!”

這下禁衛軍中無人再敢問話了,大法師們召喚火球散落在在這片山中,不一會兒整座山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禁衛軍也撤退了。臨走前,隊長親自安葬了老人的屍體。

同時,在後山裏。楓葉帶著翼已經找到了那個棚子,但是大火就快要燒到這裏了。

“小翼,今晚我們還是得走。”

“去哪呢?”

“現在我們隻有一條路了,那就是做個木筏從水上逃走,一直到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我們怎麼做木筏?”

楓葉拔出腰間的短刀:“身為獵人,我們都隨身配把短刀。那個棚子裏麵我記得還有繩子,然後把做棚子的木頭拆下來綁在一起就做成了。”

於是楓葉把繩子套在肩上,二人把拆下的木頭滾到河流邊,然後楓葉就開始綁繩子,一會兒的功夫木筏就做好了。

夜深了,木筏漸漸遠離被燒著的大山。二人望著自己的家鄉越來越遠都不甚感傷,但誰也說不出話來。

在木筏上,楓葉覺得應該把翼的身世說出來了,因為老人已死而自己和翼現在都到了這種關頭,所以還是決定讓翼知道為好。

“小翼,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嗯。”翼呆呆地望著河流,應了一聲。

“其實……你是我和爺爺撿來的。”

“我早就有這種感覺了。”翼聽到這句話,眼淚流了下來。“而且我一直在努力回避這種感覺。”

“但是我和爺爺都很喜歡你。”楓葉坐到翼的身邊,摸著翼的頭繼續說:“我們本來是一個相當幸福的家庭,奶奶去世得早,爺爺就一個人住到郊外。我本來有我的爸爸媽媽和一個妹妹,後來爸爸因為做生意要搬到王城裏去而我又舍不得爺爺,況且我知道自己本來就一鄉下人就算去了城裏也住不習慣,所以就留下來陪爺爺了。”

“那爸爸媽媽他們呢,現在還在王城裏嗎?說不定我們可以去城裏找到他們。”翼靈機一動說道。

“不用去找了。”楓葉說到這裏似乎極其痛苦,不停地落淚:“他們早就死了!在去王城的路上遭遇強盜,第二天路人就發現了爸爸媽媽的屍體,還傳言妹妹被強盜綁去賣了。”

“爺爺知道這件事嗎?”

“嗯,知道。後來消息傳到村子裏來,爺爺大哭一場發了高燒,我一直照顧爺爺,過了好長時間才痊愈。”

“爺爺他……真可憐。”翼說到這裏又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爺爺被殺死的情景,更加難過。

“在爺爺發燒痊愈的日子裏,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去山裏打獵。有一天我走過一處樹林時突然就發現了你,當時的你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小被窩裏,我抱起你發現正在熟睡,當天就把你帶回去給爺爺看了。結果爺爺非常開心,說你是上天賜予我們的,一定要好好把你養大成人。”